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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达成那夜,我躺在金丝楠木雕花床上数纸钱。纸灰在空中聚成十二个鬼婢,捧着从阴间采买的珍馐。曾经漏雨的茅草屋已改建成九进大院,飞檐上蹲着镇宅的嘲风兽,眼珠是用枉死城的怨气炼的琉璃珠。
重阳节那日,城里首富的汽车队堵了半条街。管家捧着鎏金拜匣跪在石阶前,匣中躺着十根大黄鱼,金条上刻着漕帮的暗花。我倚着翡翠烟枪吞云吐雾,看门的小鬼正把知府老爷的拜帖折纸船玩。
先生,求您救救小女。首富的胖脸挤成个发面馒头,西装扣子崩飞两颗。他身后八个保镖抬着蒙黑布的笼子,血腥味混着尸臭钻入鼻腔。
我弹指掀开黑布,笼中少女的脊椎骨刺破背肌,尾椎处长出孔雀翎毛。她啃食着自己手指傻笑,齿缝里卡着半片金箔——这是偷食了凤凰墓供品的症状。
备好九十九只五年份的大红冠公鸡,要喝过人血的。我蘸着茶汤在檀木桌上画符,水迹竟蚀穿了寸许厚的木料,再找七个庚子年生的童女,戌时三刻在城隍庙后巷候着。
三日后,我站在贴满符咒的法坛上跳傩舞。三百斤的青铜面具压得脖颈生疼,但看见台下那群达官贵人跪满庭院,连巡按大人都捧着我的聚宝盆当圣物供着,尾椎骨就蹿起股热流。
当少女背上的孔雀翎化作金粉时,首富当场捐了半条街的铺面。如今我名下的当铺钱庄比土地庙还多,掌柜的都是我超度的账房鬼。最妙的是城西那座西洋公馆,地下室冰窖里冻着前朝格格的尸身——那可是修炼太阴术的好材料。
冬至夜宴请八方贵客时,我穿了件用无常服改的燕尾服。袖口二十八枚纽扣都是枉死者的天灵盖磨制,领结上别着支判官笔改的钢笔。席间喝的可不是寻常酒水,那是掺了孟婆汤的百年花雕。
诸位请看,这是新得的玩意儿。我击掌唤出鬼婢,她们抬着蒙红布的物件进来时,警备司令的姨太太当场昏厥。
红布下是个青铜鼎,鼎中泡着具不断重生的活尸。这是用苗疆巫术炼的替身蛊,剜心可续命,剔骨能改运。在座权贵们的眼珠子都快掉进鼎里,有个银行行长失手打翻琉璃盏,酒水浇在鼎沿冒起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