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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救救我娘!少年背来浑身生疮的老妪。我掀开她眼皮,瞳孔里游着条红线虫。这是被下了阴蛇蛊,寻常大夫切脉只能摸到冰渣。
取你三根脚趾甲来。我边说边往铜盆倒血酒。少年剁指甲时,我袖中飞出纸人舔净血迹。老妪呕出半盆活蛆后,少年突然跪地哀求:求您收我当学徒!
如今这少年成了我药铺二掌柜,只是他永远不知道,那夜我把他剁下的指甲埋在了自家祖坟——现在他们全族都成了我的阳世眼线。
重阳节开张的义学堂,梁柱用的是雷击木,窗纸糊的是生死簿边角料。顽童们描红的字帖非比寻常,那是用城隍爷的判官笔誊写的《阴符经》。最淘气的小子偷蘸朱砂,在墙上画了个王八,当夜他家祖坟就冒了青烟。
先生,这个字怎么念扎冲天辫的女娃指着《鲁班书》残页。我握着她的手临摹符咒,笔锋过处纸面渗出黑血。三日后她家母猪一胎产下十二崽,个个额头生着阴阳纹。
散学时我总在门口发饴糖,糖块里裹着孟婆汤的渣滓。吃了糖的娃娃们愈发聪慧,只是从此见不得糯米和桃木。最近城里多了桩奇谈,说西街棺材铺的学徒七岁通晓《葬经》,却总在月圆夜对着空棺材作揖。
腊八粥香飘满城时,我的琉璃宴厅摆了百桌流水席。穿绫罗的富商与裹破袄的乞丐同席,碗筷都是前朝御用的鎏金银器。只是他们不知道,喝的是忘川水熬的八宝粥,嚼的是坟头黄精炖的佛跳墙。
感谢活菩萨!老乞丐啃着酱肘子涕泪横流,肉是用借寿术养的灵猪,多食一口能多活半月。对面的盐商却突然噎住,咳出满口金牙——昨夜他刚签了捐产契约,现在吐出的每颗金牙都会变成我的阴德。
宴酣时我击掌唤出戏班,唱的却是超度亡灵的《目连救母》。名角儿甩着三丈长的水袖,袖里藏着的纸钱飘飘洒洒。乞丐们哄抢时,富商们突然集体打摆子,他们头顶浮现的命火正源源不断汇入我的功德灯。
子夜更鼓响过三遍,我倚在龙床数钱。金砖铺的地面跪着新收的鬼妾,正用长舌替我擦拭鲛绡履。窗外义学堂的方向飘来琅琅书声,细听却是《往生咒》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