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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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在交卷铃响时达到顶峰,陈凡几乎是爬着走出考场。母亲李芳的白色轿车急刹在台阶前,父亲陈建国冲下来搀住他时,他听见隔壁考场传来此起彼伏的干呕声,透过玻璃窗,看见王浩正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身下的蓝色校服早已变成斑驳的土黄色,臭味顺着热风飘来,熏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凡凡忍忍,医院马上就到。李芳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后视镜里,陈建国正在给儿子擦汗,突然手机弹出条消息：小区业主群99+新消息。
点开置顶视频,穿旗袍的女记者举着话筒站在317考场门口：据目击者称,该考生在考试中途突然失控,排泄物喷射距离超过三米,导致周围七名考生答题卡污染……画面切到考场内部,王浩坐过的位置像被泼了桶咖喱,监考老师正戴着两层口罩清理地面,镜头扫过墙上的挂钟,恰好停在15:47——陈凡开始胃痛的精确时间。
医院急诊室走廊,消毒水气味混着某种酸臭。陈凡刚做完胃镜检查,就听见拐角处传来哭嚎声：我的乖孙啊,这屁股都烂成蜂窝煤了！
奶奶周秀英的花衬衫在人群中格外刺眼,她正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哭天抢地,爷爷陈忠站在旁边直叹气,西装裤脚沾着不明黄色污渍。周秀英突然转身,指甲几乎戳到李芳脸上：你们母子俩安的什么心成才在考场遭罪,你们还有脸来医院
李芳语调冷得像冰：周女士,您宝贝孙子在考场喷射的时候,我儿子正在隔壁考场吐胆汁。胃镜报告显示胃黏膜损伤三级,再晚半小时就要胃穿孔。
呸！肯定是你们把晦气传染给成才的！周秀英拍着大腿骂,当年你非要把房子买在我们隔壁,就是想吸我们家的福气……
够了！陈建国第一次对母亲提高嗓门,凡凡住院费都是预支的,您有这功夫骂街,不如去交成才的治疗费——喷射性腹泻导致肛周脓肿,住院押金先交三万。
周秀英的骂声戛然而止,陈忠的脸涨成猪肝色。李芳趁机拉着丈夫和儿子往电梯走,路过抢救室时,听见王浩的惨叫：护士！快换床单！又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