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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他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只请了亲近的亲友。林深穿着租来的西装,站在酒店的小舞台上,听着司仪说着千篇一律的祝词。当被要求亲吻新娘时,他机械地照做了。陈婉的嘴唇很软,带着淡淡的唇膏香气,与他在想象中为苏瑶描绘的那种触感完全不同。
婚后的生活像被磨平棱角的鹅卵石,在时光的溪流里缓缓滑动,再激不起半点水花。
陈婉总在清晨五点半轻手轻脚地起床,厨房里飘出的粥香混着煎蛋的滋滋声,温柔地漫过紧闭的卧室门。她把熨烫平整的衬衫叠在床头时,林深正对着镜子系领带,镜面映出两人错开的身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餐桌上永远摆着两副碗筷,陈婉低头扒饭的细嚼声,与林深翻报纸的沙沙声,构成了日复一日的背景音乐。
她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留一盏暖黄的廊灯,保温桶里的热汤始终保持着适口的温度。林深看着她弯腰擦拭地板的背影,突然想起苏瑶在小说里写下的诗句,喉间泛起的苦涩却被咽进胃里,化作深夜书房里无人知晓的叹息。
书房的门锁常年挂着,陈婉从不追问丈夫在里面做什么。透过门缝偶尔飘出的纸页翻动声,她只当是他在研究工作资料。
其实林深总对着空荡荡的书桌发呆,目光扫过蒙尘的键盘,又移向墙角纸箱里被撕碎的手稿。某个暴雨夜,他听见妻子在客厅给儿子讲睡前故事,声音温柔得像揉碎的月光,恍惚间竟与苏瑶的声线重叠,惊得他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超市的推车轮子碾过瓷砖地面,发出单调的声响。陈婉踮脚取下货架顶层的食用油,林深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擦过她粗糙的指节——那是常年操持家务留下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苏瑶纤长如玉的手指,能在键盘上敲出星辰大海,而眼前这双手,正把打折的青菜仔细码进购物袋。结账时收银员笑着问他们是不是刚结婚,陈婉低头羞涩地笑,林深望着玻璃门外的霓虹,机械地掏出钱包。
逢年过节拜访父母时,饭桌上总少不了催生孩子的话题。林深垂眸搅动碗里的汤,看油花在表面聚了又散。陈婉替他挡下长辈们的追问,手腕上的银镯子磕在瓷碗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