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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时鼻腔里充斥着铁锈味。白夜发现自己躺在生物培养槽中,淡绿色营养液里飘浮着皮肤碎屑。他摸向胸口,那里嵌着块陌生的金属板,板面刻着原型机13号。
认知污染清除完毕。琉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正在操作台前调试仪器,机械义眼投射出的红光扫描着白夜的脑波图谱,可惜最多再维持49小时。
白夜挣断束缚带。培养槽的玻璃映出他现在的模样——右半身覆盖着生物机械装甲,血管与电路在皮下交织成发光的神经网络。当他握拳时,墙角的金属椅融化成液态。
你对自己真够狠的。琉璃扔来件仿生皮肤衣,为了藏起钥匙,居然把逆熵模块嵌进心脏。
白夜接住衣服时,指尖触到内衬的凸起。拆开缝线,掉出张泛黄的照片：童年的自己与苏黎站在天文馆前,背景的星图被涂改成双螺旋结构。照片背面用稚嫩笔迹写着：黑洞是宇宙的锁孔。
记忆再次翻涌。白夜看见自己在某个实验室里,正将黑色立方体放入苏黎颅腔。少女的尖叫声中,量子计算机的屏幕闪烁：第13次人格上传完成。
他们在追捕所有携带逆熵基因的人。琉璃调出监控画面,殖民卫星的街道上,居民们正排队接受脑部扫描,每次时间重置前,系统都要清除不稳定因素。
白夜的机械右眼突然剧痛。视野里浮现出隐藏图层：看似普通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肉瘤状接口,电缆在墙体深处脉动如血管。当他触碰墙面时,整栋建筑发出痛苦的呻吟。
欢迎来到棱镜城的子宫。琉璃敲击控制台,地面变得透明。下方是望不到边的生物反应池,无数人类悬浮其中,脐带般的神经索连接着头顶的殖民卫星外壳,我们既是电池,也是处理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