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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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年会,衣香鬓影,流光溢彩,像一场盛大的、与我格格不入的梦境。水晶吊灯如同凝固的瀑布,倾泻下璀璨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精致而虚伪的笑脸。我被灌得晕头转向,感觉脚下踩着的不是昂贵的地毯,而是漂浮的云朵。视线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不由自主地飘向露台的角落。苏婉晴独自站在那里,背对着满室喧嚣,一袭勾勒出完美曲线的银色露肩长裙,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用月华雕琢而成,散发着一种孤高而易碎的美感,宛如一株在雪线之上、遗世独立的雪莲。一个穿着考究、笑容标准的男人端着香槟走近她,低声说着什么,姿态亲近。她虽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微微侧头倾听,但那画面依旧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进了我的眼睛,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酒精和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楚如同火山爆发般冲上头顶,我抓起身边侍者托盘里的一杯酒,脚步踉跄地、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苏…苏总！我的声音在觥筹交错的背景音中显得异常突兀,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引得附近几道探究的目光,包括那个男人带着一丝不悦的审视。
苏婉晴转过身,月光温柔地拥抱着她,给她冷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朦胧而柔和的光晕。她看向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月色下仿佛盛满了流动的星河,竟然没有了平日的疏离和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期待和纵容的微光,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你终于来了秦朗有事找我她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来,比平时低柔了几分,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我的耳膜。
我…我其实…所有的勇气,在对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我灵魂的眼睛时,瞬间积蓄到了顶点,却又在她过于完美、不容亵渎的容颜和那道无形的、冰冷的身份壁垒前,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泄气。我看到自己映在她清澈瞳孔里的倒影,渺小、狼狈、可笑。最终,我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羞愧地低下头,声音含糊不清,几乎被风吹散：没…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年会…气氛真好！您…您也早点休息！
我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光芒,像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动的烛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随即,一点一点地黯淡、熄灭。她脸上那难得的柔和迅速褪去,重新覆上了一层比以往更厚的冰霜,仿佛刚才的期待只是我的幻觉。她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抹极其标准、却毫无温度的社交笑容：你喝多了。让王助理安排车送你回去。
我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几乎是落荒而逃,感觉身后那个男人若有似无的嘲笑声和苏婉晴愈发冰冷、如同实质般扎在我背上的目光,比任何鞭挞都更让我难堪。我跌跌撞撞地冲进灯火辉煌却空无一人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刺骨的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试图浇灭那份不该有的妄想和此刻熊熊燃烧的羞耻感。镜子里,映出一张满脸通红、眼神躲闪、写满了懦弱和不甘的脸。我在心里对着那个没用的自己,咆哮了一万遍的废物。
4
代码深处的阴影
心链上线前的最后冲刺,整个项目组像一个上满了弦的精密钟表,空气中弥漫着亢奋与极度紧张交织的、如同高压电一般的气息。服务器机房里,成千上万的指示灯如同宇宙深处的繁星般明灭闪烁,散热风扇发出持续而低沉的、如同巨兽呼吸般的嗡鸣。我正进行着最终、也是最关键的安全复核,我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一行行复杂的、如同天体运行轨迹般精密的绿色代码流,在巨大的曲面屏上飞速滚落。忽然,我的动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停滞,瞳孔在瞬间收缩成了两个危险的针尖！
在那片看似完美无瑕、浩瀚如烟海的代码海洋深处,我揪出了一段极其隐蔽、伪装得如同变色龙般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代码！它像一条蛰伏在数据丛林中最毒的蝰蛇,平日里沉睡得悄无声息,甚至还披着系统正常日志模块的羊皮,但一旦被隐藏在特定网络数据包中的、如同魔咒般的指令激活,就能在电光石火之间,如同幽灵般穿透所有防火墙,精准地攫取数以亿计用户的核心隐私数据——那些我们承诺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甚至,它还能引爆一个灾难性的连锁反应,让整个心链耗资如同天文数字般的服务器集群,在短短几秒钟内,变成一堆冒着黑烟、毫无生气的昂贵废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