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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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教授记性真好。林夏低头整理工具,声音发颤,不过现在讨论私人话题不太合适。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亮起的瞬间,顾沉舟的脸色骤变——来电备注是沈医生,背景照片是她和小男孩的合照。
是我儿子。林夏扬起手机,故意让他看清照片,今年五岁,很可爱。她没说照片拍摄于福利院,更没提那个总爱粘着她的自闭症男孩。只见顾沉舟攥紧了大衣口袋,指节泛白,腕间沉香木手串硌出红痕。他沉默许久,从公文包里抽出个牛皮纸袋。
这是七年前的真相。纸袋里掉出泛黄的报纸,头条新闻赫然写着顾氏集团破产重组,还有一叠医院缴费单,我父亲公司破产,我必须去敦煌参与机密项目,才能换来注资。当时实验室爆炸我昏迷三天,醒来发现你为了救我......他突然掀开衬衫袖口,狰狞的烫伤疤痕蜿蜒至手肘,本该是我保护你。
林夏盯着那些斑驳的旧物,耳畔轰鸣。记忆中那个雪夜的细节突然清晰起来——他离开前,曾在她睡着时偷偷把所有银行卡塞进她抽屉；他消失后,总有匿名捐款打进她的账户......四合院的风卷起银杏叶,落在两人之间的真相上。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福利院的紧急来电让她脸色大变。顾沉舟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两人冲出四合院时,林夏看见他随手扯下领带缠住掌心伤口,那抹鲜红在金黄的银杏雨中格外刺目。
胡同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七年前他们系的同心结。风掠过树梢,褪色的红绳在暮色中轻轻摇晃,像时光未说出口的誓言。而那枚明代金钗,正静静躺在四合院里,等待它未完的修复,也等待着两颗心重新拼凑完整。
赶到福利院时,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沈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小远又发病了,怎么都不肯吃药。林夏快步走向病房,却被顾沉舟拉住：我学过儿童心理疏导,或许能帮上忙。
推开病房门,小男孩蜷缩在床角,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的恐龙玩偶。林夏蹲下身子,声音轻柔：小远,姐姐来了。男孩却突然抓起枕头砸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顾沉舟示意林夏退后,从口袋里掏出枚小巧的青铜铃铛。
小远,你听。他轻轻摇晃铃铛,清脆的声响在病房回荡,这是我从敦煌带回来的,和沙漠里的骆驼队用的铃铛一样。男孩的哭声渐渐减弱,眼神被铃铛吸引。顾沉舟继续说着沙漠的故事,说金色沙丘上的落日,说夜晚银河下的骆驼群,声音低沉而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