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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可听过双尸渡魂卖馄饨的老周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船舷,他佝偻的背上渗出腥臭的淤泥,徐家祖上在河底养了两具活尸锚,一具镇着水运财路,一具拴着子孙阳寿......
话音未落,整条画舫突然倾斜。我抓住桅杆回头望去,徐夫人的尸身不知何时攀上船尾,泡烂的手指正抓着柳姨娘的绣鞋往河里拖。她们脖颈间的血线此刻已缠作麻花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桃木剑上,剑尖刚触到血线就听见婴儿啼哭。河面突然冒出上百个水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片杏红绸缎。当绸缎拼成嫁衣的瞬间,对岸荒废的河神庙传来唢呐声,两顶缠着水藻的花轿正从庙门缓缓升起。
要变天了。老周头突然咧嘴一笑,满口黑牙里钻出几条透明的小鱼,三百年前的新娘要回来讨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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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墨池画皮
子时的更鼓惊飞檐角乌鸦,我举着火折子摸进徐氏墨坊。坍塌的梁柱间散落着刻有飞燕纹的砚台,每块砚池都积着层发臭的墨汁。当月光透过破窗照在正堂匾额上,翰墨千秋四个金字突然渗出鲜血。
后院墨池飘着腐叶,我蹲下身时水面突然映出张美人面。那面容三分似柳姨娘七分像徐夫人,眼角却多颗朱砂痣。伸手搅动池水时,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竟是缕用红绳系着的青丝。
小心!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转身只见廊下站着个穿杏红襦裙的女子,她手中的越窑花瓶落地迸裂,瓷片划过她苍白的脚腕竟没有流血。待要细看时,女子已退入阴影,地上只余几片沾着胭脂香的碎瓷。
我在墨池边燃起犀角香,青烟中浮现出无数细如蛛丝的血线。顺着血线追踪到西厢房,推开门就见墙上挂着幅未点睛的仕女图。画绢右下角钤着方徐氏藏画的印章,印泥里混着金箔与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