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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再临
永庆十四年的梨花开得迟,楚明微走过重修的长公主府门廊时,腕间新缠的银铃惊飞了檐下燕雀。玄甲卫卸甲后成了花匠,正将谢珩生前栽的梨树苗移进白玉花盆,盆底刻着梨香透骨的梵文。
殿下,青州八百里加急。老仆捧着鎏金匣跪在青玉案前,匣中奏折染着梨花香粉。楚明微展开卷轴时,一片干枯的梨花瓣飘落案头——正是去年谢珩别在她鬓边的那朵。
暮色漫过窗棂时,她提着梨花酿来到太液池畔。新砌的汉白玉祭坛上供着青铜剑匣,里头并排放着谢珩的断剑与她的银簪。池水映出天际残月,恍惚又是那个血火交织的夜晚。
姑娘这酒,闻着像掺了黄连。
楚明微执壶的手蓦地顿住。身后竹林沙沙作响,月洞门外转出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指间捏着枚裂痕斑驳的玉扣。夜风吹起他左袖空荡荡的袍角,露出腕间狰狞的灼伤。
西山的梨树今年遭了虫害。她将酒盏推向石案对面,琉璃盏映出来人腰间螭纹玉佩,本宫命人焚了三亩梨园,灰烬里竟炼出几钱金砂。
白衣人摘下面具时,池中锦鲤突然跃出水面。谢珩消瘦的面容上横贯着可怖箭疤,却仍噙着当年那个玩世不恭的笑:殿下烧园子的做派,倒比谢某还败家。
楚明微的银簪抵住他咽喉,簪尖却在颤抖。谢珩握住她手腕引向心口,那里跳动着温热的脉搏:当日祭坛下藏着前朝冰窖,萧无涯那一刀...咳咳...偏了三寸。
池畔忽有夜枭啼哭,谢珩的掌心多出枚鎏金虎符。月光照见符身新刻的梨花,与楚明微腕间银铃纹样相映成趣:北狄使臣今晨递了和书,愿以三百里草场换长公主府一坛梨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