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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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时,苏晚的手机在寂静中震动。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简短如刀,字字凿进心口：忘了我吧,找个真正能保护你的人。她攥着手机冲下楼,街道上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穿梭的车流带起的水花溅湿裤脚,却再也寻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法院门口的记者散去后,林叙白独自站在台阶上。西装领口歪斜,胡茬爬满下巴,他仰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任由雨水冲刷掉最后一丝拘禁的苍白。当辩护律师将无罪释放的文书塞进他手中时,他忽然想起看守所里那封被撕碎的信——那些来不及解释的真相,终究成了落在时光里的灰烬。
顾沉舟的黑色迈巴赫总在深夜十点准时停在筑梦空间楼下。保安老张熟稔地拉开后座车门,保温袋里的拿铁还冒着热气,杯壁上贴着便签：第三杯美式,少冰。苏晚望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财务数据,咖啡的香气氤氲在加班的寂静里,恍惚间想起三个月前暴雨夜,也是这杯咖啡,驱散了她得知林叙白被释放时的慌乱。
那天她冒雨跑到顾氏大厦,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顾沉舟正将湿毛巾披在她肩头。他已经走了。他的声音低沉,指尖擦过她冰凉的手背时,苏晚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落地窗外,暴雨将城市浇成一片朦胧,顾沉舟默默递来温热的姜茶,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暗夜灯塔。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下键盘敲击声。苏晚盯着屏幕上破纪录的季度营收,喉咙突然发紧。转头时,顾沉舟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松垮在颈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空调外机的嗡鸣在寂静中放大,顾沉舟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他身后铺展成银河。记得庆功宴那晚吗他忽然开口,你喝多了蹲在消防通道哭,说自己像个笑话。苏晚的指尖猛地蜷缩,那晚她撕碎林叙白的信后,的确醉得狼狈不堪。
可第二天,顾沉舟转身,目光穿过昏暗的办公室与她对视,你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董事会上用三个小时驳倒了所有质疑。他的声音愈发清晰,狼狈与耀眼,我都见过。玻璃幕墙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在霓虹闪烁中渐渐重叠。
苏晚忽然想起林叙白日记里的话：我愿做她看不见的盾牌。而此刻,顾沉舟的目光像月光漫过深潭,温柔却坚定。窗外的城市在夜色中舒展,万家灯火渐次亮起,照亮这场始于阴谋、却终将走向何方的漫长博弈。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眼底,那里有未说完的答案,也有即将启程的新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