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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被若蘅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仿佛见了鬼一般,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恐惧与惊愕。她下意识地惊惶抽手,动作慌乱而急促。只听哐当一声巨响,炭盆重重地翻倒在地,火星四溅,有不少火星如同顽皮的小精灵,欢快地溅在了若蘅的袖口上。然而,若蘅却仿若木雕泥塑一般,对这一切恍若未觉。她望着腾起的青烟,那青烟袅袅升腾,宛如一条蜿蜒而上的巨龙,在这冰冷的空气中缓缓盘旋。忽然,她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像是在嘲笑命运的无常与荒诞；带着几分期待,仿佛看到了复仇的曙光正缓缓降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恰似寒夜中独自绽放又悄然凋零的梅花,无人欣赏,无人怜惜。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缕烟,就如同她精心策划的复仇信号,该悠悠飘去养心殿,让皇帝在不经意间,想起三年前那个在梅花树下,为他舞剑的女子。那时的她,眼眸中满是对爱情的憧憬与对皇帝的爱意,青春洋溢,光彩照人。她的袖口绣的正是寒梅吐蕊,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她对皇帝的深情。而如今,历经两世磨难,她的心中只剩下满腔的仇恨与不甘,那仇恨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在她的心中不断翻涌,随时可能将一切淹没,她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二章
素雪凝香
养心殿内,鎏金暖炉烧得正旺,熊熊火焰肆意地舔舐着炉壁,散发出阵阵温暖而柔和的气息,将整个宫殿烘得暖意融融。然而,这温暖却无法驱散皇帝心中那一丝莫名的烦躁与不安。皇帝坐在龙椅上,身姿虽依旧挺拔,却难掩疲惫之色。他手中捏着沈若蘅的请罪折子,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臣妾亲手调制鹅梨帐中香的小楷上。那字迹娟秀工整,笔画之间仿若带着温度,瞬间勾起了他心底深处一些模糊而又美好的回忆。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子,在暖阁之中,专注地调制着香料,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场景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缓缓展开,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就在这时,李氏身着月白羽衣,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身上沾着淡淡的梅香,那香气清幽淡雅,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人心。李氏袖口绣的寒梅,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仿佛带着生命,在她的舞动下,似乎要翩翩起舞。可皇帝的眼神却微微一滞,总觉得比记忆中少了片花蕊,像是一幅完美画卷上的一处小小瑕疵,让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仿佛有一根细刺,轻轻地扎在他的心头。
皇上,臣妾新学了《寒梅破》,特意跳给皇上看。李氏娇声说道,声音娇柔婉转,如同黄莺出谷。她鬓边的红宝石簪子璀璨夺目,在灯光的映照下,晃花了人的眼。那簪子正是若蘅前世的陪嫁,如今却戴在李氏头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对若蘅的一种无情嘲讽。皇帝刚要开口回应,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冷宫淑妃求见,说有除夕贺礼呈献。
皇帝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好奇,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宣她进来。皇帝沉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