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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相册里各式各样的聊天记录。删除键悬在指尖,窗外的玉兰花开了又谢。直到某夜儿子突然发烧,丈夫背起孩子就往医院冲,我跟在后面,看见他睡衣后襟还翻卷着——正是上周我亲手熨平的那件。救护车红灯旋转着照亮急诊室大门时,我终于蹲在花坛边吐了出来,把胃里那些甜蜜的谎言,连同三小时前吞下的提拉米苏,一起吐了个干净。
我和他不算出轨吗,我和他天天聊天,聊的都是情人间的话题,更甚者我们第三次见面没经过我的同意他就抱了我,甚至还想亲我,我如果反应慢点他就亲上了。
我最近总在深夜翻看他的朋友圈。手机蓝光映在脸上,像一尾困在鱼缸里的银鱼,游弋在明暗交界处。那个备注为苏小峰的聊天框,总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上周部门聚餐后,他递来的纸巾上印着浅淡的香水味,鸢尾花混着雪松的气息,此刻正从抽屉深处幽幽地浮上来。
电梯偶遇时,他的西装袖口会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这种触碰像蜻蜓点水,却在皮肤上烧出一串无形的燎泡。昨天他夸她耳坠好看,其实不过是淘宝三十九块九的便宜货,可当时茶水间的阳光正好斜切在他眉骨上,那句话突然就镀了层金边,沉甸甸地坠在耳膜里。
今晚丈夫照例加班,微波炉转着半凉的饭菜。我对着化妆镜涂第三遍口红,突然发现镜中人眼角有细纹——原来偷情的念头比岁月更催人老。玄关处拖鞋摆得整整齐齐,是丈夫今早出门前顺手理的。指尖悬在门把手上良久,最终慢慢滑落,像一片不得不坠落的枯叶。
我和他第四次见面,他真是亲上我了,然后他也消失了,一般男人如果玩你不只是满足于亲亲吧,可是他真的亲过我之后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的吻还留在唇上没凉透,人却已经像滴在柏油路上的雨,蒸发了。
那天晚上路灯坏了一盏,树影在他脸上爬出细密的裂纹。他忽然低头吻过来,烟草味混着薄荷糖的凉,莽撞又生涩,像少年人第一次偷酒喝。我攥着他外套前襟的手还没松开,就听见手机铃声刺破寂静——他瞥了眼屏幕,眼神倏地暗下去：我得走了。
此后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微信对话框停在那句对方正在输入…,仿佛一场漫长的死刑。我时常在深夜惊醒,舌尖无意识擦过牙齿,忽然想起他虎牙刮过上唇的触感。原来有些人的吻是句号,有些人的吻却是省略号,徒留你在原地,把未完的对话反复咀嚼到发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