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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把垃圾袋系好,发现她正对着打翻的水彩颜料发呆。紫色的颜料在地板上晕开,像朵枯萎的花。明天我买块新桌布吧。我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她抽了抽鼻子,没说话。
晚饭后取快递的路上,寒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踝。我下意识握紧妻子的手,她另一只手牢牢牵着儿子。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踢石子,把快递盒当鼓敲得咚咚响。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的轮廓像幅温暖的画。
其实...这样也不错。妻子突然开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凝成雾。她歪头看我,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冰晶,虽然乱哄哄的,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我低头笑了,指尖触到她手套上的毛绒球,柔软得像此刻心里泛起的涟漪。
儿子突然指着天上的月亮喊：爸爸妈妈快看！银盘似的月亮悬在深蓝的天幕上,清辉洒在我们肩头。我揽住妻子的肩,看她和儿子说着幼儿园的趣事,突然觉得那些生活里的琐碎烦恼,都在这寒夜里化作了温柔的星光。
第五章
风里的温柔
驻勤回来那天,行李箱滚轮碾过小区路面的声响格外清脆。推开家门,妻子正蹲在玄关给绿萝浇水,叶片上的水珠折射着暖黄灯光,像撒了一地星星。学会骑车了她笑着接过我手里的包,发梢掠过我手腕时,带着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驻外的日子总被工作填满。单位到宿舍三公里的路,逼得我这个自行车小白硬着头皮学。第一次摇摇晃晃骑上共享单车,掌心全是汗,链条的咔嗒声和心跳混在一起。摔过两次膝盖后,终于能在晚风中稳稳前行,耳机里随机播放的老歌,成了那段孤独日子里最温柔的陪伴。
如今有了电瓶车,黑色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哑光。周末把孩子送进补习班,我跨上车朝妻子扬了扬下巴：走,带你兜风去。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起来,小跑着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车子驶上林荫道,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妻子的手环过我的腰,轻轻靠在背上。以前总看别人坐老公的车,还以为这辈子没这机会了。她的声音混在风里,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我瞥见后视镜里她飞扬的发丝,突然想起刚恋爱时,我坐在她电瓶车后座的模样——那时的我们,也是这样穿过大街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