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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樱花灯带在雨幕中晕染成朦胧的光斑。钟芊芊望着画中的自己,终于明白那些真实得可怕的梦境,从来不是虚幻。当林念的指尖覆上她的手背,带着颜料气息的温度传来,她忽然觉得,或许命运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伏笔,让他们在现实与梦境的交界处,续写未完的故事。
钟芊芊的眼眶突然滚烫,二十年来无数个惊醒的深夜,那些被她当作执念的梦境碎片,此刻在应急灯的明灭中拼凑成完整的拼图。展厅外的雨幕愈发滂沱,雷声碾过玻璃穹顶时,林念手腕上的红绳随着动作轻晃,末端系着的铃铛发出细碎声响,与记忆里幼儿园走廊上那串风铃的声音重叠。
你看。林念忽然将素描本翻至最后一页,泛黄的纸背透出淡淡的铅笔印。他小心翼翼地揭起纸张,夹层里滑落出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正是钟芊芊去年独自去看的那场樱花主题艺术展,日期下方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原来你也在这里。她这才惊觉,那些以为是偶然的梦境,早已在现实中埋下无数暗线。
画布上的樱花仿佛被赋予生命,随着林念的笔触在暴雨声中纷飞。他将画笔轻轻塞进钟芊芊颤抖的手心,两人的指尖相触的瞬间,二十年前幼儿园秋千架下的阳光、十年前图书馆飘雪的窗台、昨夜梦里未说完的告白,所有交错的时空突然在这一刻轰然贯通。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出湿润的轨迹,钟芊芊看着画中女孩的嘴角渐渐浮现出微笑,那是她从未在镜中见过的、被温柔填满的神情。
当最后一笔颜料落下,展厅的灯光突然恢复如常。明亮的暖光中,画架上的双人像竟与镜中的两人重叠,半枚樱花书签在画中女孩掌心流转着微光。林念从口袋里掏出另半枚书签,金属边缘的齿痕严丝合缝,拼出完整的芊念二字。这次,我们的故事不再是未完待续。他将书签轻轻别在钟芊芊发间,樱花香气混着松节油的气息,缠绕成永不褪色的羁绊。
6
梦境成真
玄关的暖光漫到脚尖,钟芊芊倚着门缓缓滑坐下去,耳畔还回荡着电梯下降时林念说到家给我发消息的叮嘱。她盯着掌心半枚樱花书签,金属边缘的刻痕硌得生疼,却真实得令人战栗——原来那些在梦境里无数次描摹的场景,真的能在现实中绽放。
浴室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镜面,钟芊芊望着镜中泛红的眼眶,花洒的水流声突然与展厅外的暴雨重叠。林念替她撑伞时,伞面倾斜的角度；临别时,他将大衣披在她肩头残留的温度；还有那张素描本里,连她指甲修剪的弧度都被仔细记录的画面,此刻像电影胶片般在脑海循环播放。
拉开卧室窗帘的瞬间,雨幕中一束车灯刺破黑暗。林念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小区梧桐树下,双闪灯规律地明灭,像极了童年梦里永远不灭的萤火虫。她贴着冰凉的玻璃,看雨珠顺着车窗蜿蜒成河,恍惚间又回到中学时代的梦境——那个暴雨倾盆的黄昏,画里的少年也是这样隔着雨幕,默默守护着窗内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