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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时他偷藏的紫砂壶派上用场,陈皮老白茶的清香混着交杯酒,醉倒了一屋子程序员和幼师。合照环节他忽然抱起我转圈,水晶铃铛叮当作响,裙摆的夜光珠蹭过他冒汗的后颈,在皮肤上烙下星子般的淡蓝痕迹。散场时发现他偷偷在婚纱里缝了暖宝宝,融化了我后腰处经年的宫寒。
2019年夏,婚纱上的夜光珠成了产房里的星图。我躺在ICU听着呼吸机嘶鸣,陈浩签完第三张病危通知书的笔迹,透过玻璃窗洇成扭曲的暗斑。剖腹产刀口溃烂化脓时,他学会了用棉签蘸生理盐水给我润唇,却忘了当年许诺不让留疤的誓言。
住院部23床的心电监护仪成了我的催眠曲。妊高症引发HELLP综合征,全身浮肿到连婚戒都成了刑具。剖宫产那日,我望着无影灯上的血渍,恍惚听见陈浩在手术室外背《致橡树》,消毒水味的誓言被镇痛泵搅成混沌的梦。
观察期在ICU折叠成79袋营养液。陈浩每天隔着玻璃窗举写字板,最新款保温饭盒印着卡通奶牛——那是他偷用我孕期课程笔记设计。我插着导尿管练习微笑时,他正把小夜灯编如Python代码：等宝宝喝奶时,APP会自动播放你录的童谣。
命运的嘲弄始于出院第七天。婆婆端来油腥的催乳汤,我妊娠纹未愈的腹部绞痛难忍。装什么金贵搪瓷碗砸在病床前边的桌子上,在床单上留下点点油光。陈浩拉着我的手打圆场：妈也是为你好。他掌心温度还残留着婚礼时吉他弦的触感,此刻却烫伤了我静脉留置针的胶布。
疫情封城令下来时,我们被困在未散尽的甲醛味新房里。屋漏连夜雨,陈浩公司裁员,失去工作的他整日蜷在婴儿拼接床上刷招聘网站,早已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他整天焦躁不安。我抱着孩子远程培训新教师。凌晨三点挤完奶,发现他偷用吸奶器冰盒镇啤酒,易拉罐环卡在当年给我戴戒指的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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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裂的边缘
最痛的不是乳头皲裂渗血,是某夜听见他跟兄弟语音：早知道生孩子这么麻烦...小夜灯昏黄的灯光里,我数着他后颈新长的三颗痘,想起求婚时他熬夜改代码爆的痘同样长在这个位置。妊娠纹在悄悄发痒,像无数条蜈蚣啃食着曾经的樱花吻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