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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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收拾妆台,指尖划过冰凉的镜缘,红酥手,黄縢酒......
最适合大帅这样的贵人。
程砚舟望着她挺直的脊背,看见中衣领口露出的后颈,细瘦得仿佛一折就断。当年的小女孩总说要长成戏文里的侠女,如今却在戏服下藏着不敢相认的怯懦。他忽然想起昨夜军部收到的密报,孙振邦的人最近频繁出入戏园,而她新排的《牡丹亭》,竟在杜丽娘的唱词里偷偷改了两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后台传来脚步声,杂役抱着炭盆进来,看见少帅立刻僵在原地。程砚舟转身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冷肃,军装纽扣扣得一丝不苟：明日卯时三刻,本帅要听《游园惊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知雪发间的断钗,别再戴假钗了,断口处的铜锈,会伤着鬓角的皮肤。
门帘掀开又放下,炭盆的热气涌上来,沈知雪盯着镜中自己发白的脸。指尖抚过鬓角的断钗,忽然想起那年他临走时说的话：等我回来,给你买全江南最好的银钗。
如今他真的回来了,带着千军万马和半支断钗,而她却只能在戏台上唱着别人的悲欢,把自己的故事藏进妆粉里。
窗外的雪下得紧了,戏园的檐角挂起冰棱。沈知雪取下断钗,放进妆匣底层,压在那张泛黄的信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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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孙振邦的副官今早塞给她的,上面写着：敢认旧人,戏园二十三条人命,便如这断钗般碎在你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