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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殡仪馆主任发来消息：302冰柜的溺水女尸家属要求复检。
冷气从脚底窜上脊椎。林夏记得清楚,那个额角有胭脂胎记的女孩,三天前就推进焚化炉了。
电梯停在三楼时,照明灯滋啦闪烁。302冰柜抽屉自动滑出半米,白雾中蜷缩着的小女孩突然坐起,湿漉漉的头发滴着腥臭的河水。林夏倒退撞上推尸车,车轱辘摩擦地砖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小夏,借点盐。
苍老的嗓音贴着耳后响起,林夏猛地转身。邻居张老太的脸挤在门缝里,浑浊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工具柜：你屋里...有东西醒了。
铜镜在柜门后泛着涟漪般的波光。林夏再回头时,302冰柜已经锁死,地板上残留着蜿蜒的水渍,一直延伸到她脚边。
夜雨把楼道染成墨色。林夏攥着烟罐敲响401室的门,防盗链后渗出腐肉气息。张姨她话音刚落,门缝里突然伸出五根灰白的手指,指甲缝里塞满镜面碎片。
快逃...张老太的喉咙里传出年轻女人的声音,它在每个倒影里产卵——
重物坠地的闷响截断话语。林夏撞开门时,老太太仰面倒在玄关,无神的眼眶里插着两片锋利的镜子。更恐怖的是她的腹腔——从咽喉到小腹被剖开,脏器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镜面碎片,折射着吊灯昏黄的光。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母亲生前最爱的昆曲《牡丹亭》。林夏颤抖着摸出手机,锁屏壁纸不知何时变成了母亲的黑白遗照。照片边缘多出半张人脸——穿蓝条纹病号服的女人正从镜框边缘探出头,缝着嘴的X形针脚渗着黑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