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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子响过三声,陈三蹲在县衙墙根下。
怀中的纸嫁衣突然发烫,他眼睁睁看着李字渗出血珠,在砖墙上勾出幅骇人画面：县令夫人端坐镜前梳妆,铜镜里映出的却是纸扎的人脸,发间别着的正是老赵那枚翡翠扳指。
果然在这儿。阴影里闪出李捕头的身影,他的皂靴上沾着新鲜纸灰,大人请你去后宅看场好戏。
陈三刚要后退,却发现四周墙头冒出十几个衙役,每人手里都举着贴满符纸的弩箭。
后宅厢房的门窗全用朱砂绳捆着,陈三隔着门缝看见县令夫人正在剪纸人。
剪刀每次开合,她手腕就多出一道血痕。
剪好的纸人落地便跳上梳妆台,抓起胭脂往脸上抹——正是白新娘用的朱砂色。
第十七张了。县令的声音在发抖。
每逢朔月就要剪够十七个,否则...他突然噤声,因为屋里的纸人齐刷刷转过头来。
它们脖颈扭转的弧度绝非活人能及,纸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陈三藏身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