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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山君的怒吼,震得竹叶簌簌落下。阿箬脸色微变,指尖攥紧沈砚之的裤脚,腕间银铃骤响。沈砚之这才注意到她耳尖泛起淡红,像初绽的山茶花苞。
公子快随我来！阿箬忽然抓住他的手,向前奔去。她的掌心柔软却有力,带着少女特有的温度。沈砚之踉跄着起身,被她拉进一片密集的斑竹林。月光被层层叠叠的竹叶滤成淡青色,照见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形似狐毛。
躲在这里别出声。阿箬低声道,侧身贴紧他的肩膀。沈砚之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呼吸拂过自己喉结,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山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腥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却在距离他们三丈处戛然而止。
良久,野兽的低吼渐渐远去。阿箬松了口气,后退半步,却被竹根绊倒。沈砚之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如春日新絮。两人目光相撞,阿箬耳尖的绯红蔓延至脸颊,慌忙低下头：多谢公子。
该谢的是我。沈砚之喉间发紧,松开手时,指尖蹭过她腰间的银链,阿箬姑娘为何独居深山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阿箬垂眸拨弄银铃,声音轻得像竹叶掠过水面：我本是山中孤女,自幼被师父收养。如今师父云游,只剩我一人守着这竹林......她忽然抬头,眼波如秋水映月,沈公子明日可还来我采了新鲜的竹菇,可煮羹汤与你尝。
沈砚之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竹簪,想起镇上老人说过,太白山的竹妖会用竹簪诱骗凡人。可眼前女子眸中清光湛湛,哪里有半分妖气他点头应下,忽觉伤口处传来清凉之意,低头一看,竟已结了淡粉色的痂。
时候不早了,公子请回吧。阿箬退后两步,广袖扬起一片月光,下月十五,我在老竹下等你。
沈砚之握着染了药香的绢帕,看她转身走入竹林深处,银铃声渐远渐轻,最终只剩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他摸出腰间的火折点燃,却见火星掠过之处,方才阿箬站立的地面竟生长着成片的月光草——此草只在月华最盛处生长,需得千年灵气滋养。
看来......她果真不是凡人。沈砚之喃喃自语,将绢帕收入怀中。山风卷起他的猎袍,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子时三刻。他摸了摸右小腿,伤口处竟毫无痛感,唯有淡淡白兰香萦绕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