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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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人,曾经都是带着各种目的和梦想来到这儿,可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们究竟在追求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这一夜,我在山坳里度过了最漫长的一夜。满脑子都是这些混乱的念头,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天刚蒙蒙亮,阿勇就率先起身,他快步走到山坳边缘,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夜几乎没有合眼,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念头,既有对现状的恐惧,又有对未来的迷茫。张小磊还蜷缩在角落里,身形单薄得像片叶子,时不时发出细微的抽泣声,我能感受到他的害怕,就像当初刚踏入缅北的我一样。
阿勇回过身,示意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警察估计还在周围搜查,咱们得抓紧时间过境,不然就彻底完了。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艰难地站起身,手脚都因为长时间的蹲坐而麻木不堪,每一步都像是在和自己的身体较劲。张小磊也哆哆嗦嗦地跟着我,脚底的血渍在泥地上拖出一道鲜红的痕迹。阿强则默默地走在最后面,那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他还是紧紧攥着那张女儿的照片,仿佛那是他在这黑暗中唯一的一丝牵挂。
我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脚踩在泥泞上发出的咯吱声。阿勇始终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孤独,却又透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力。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阿勇之前说的过境,心里一阵发紧,那意味着我们要离开缅甸,逃往别的地方,可具体是去哪儿,谁也不知道,这种未知让我心里七上八下。
突然,阿勇停下了脚步,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我们都跟着停下,紧张地环顾四周。我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脚步声夹杂着枝叶摩擦的声音。阿勇猛地转身,压低声音对我们说：都别动,警察可能在附近。
我们瞬间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将我们暴露。张小磊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我能感受到他手心的冷汗。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几秒,几十秒,过去得异常缓慢。
终于,那声音渐渐远去,阿勇才缓缓放松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儿：赶紧走,别在这儿拖拖拉拉的。我们像是被抽了一鞭子,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条界河,河水湍急,泛着白色的浪花。对岸是另一个国度,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阿勇停下脚步,转身对我们说：这儿就是边境线了,过了河,咱们就算暂时安全了。
我望着那条汹涌的河流,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不仅是地理上的分界,更是我们人生的分水岭,过了这条河,我们将彻底沦为逃亡者,再无回头的余地。阿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想太多,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