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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供给标语,我攥着怀表残片蹲在七号摊位前。摊主马爷的茶缸子结着深褐色茶垢,突然重重磕在玻璃柜上:小崽子,这表芯子镶的可是沈阳造钟厂最后一批红铜!
我举着放大镜的手一抖,镜面里陈叔的脸在齿轮间闪了下。马爷的假牙突然飞出来砸在柜面上,他慌忙去抓时带翻了装粮票的铁盒,1982年全国通用粮票雪片似的飘出来。
您仔细瞅瞅这背面的刻痕。我把表壳递过去,马爷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突然倒吸凉气:这不是刻痕,是血沁!他枯枝似的手指戳着边缘:八三年严打那会儿,西站黄金劫案的主犯...
棚顶突然砸下团烂菜叶,二楼住户探出头骂:老马头!你养的狸花猫又叼我家腊肠!马爷抄起鸡毛掸子要打,那肥猫却蹿上货架,撞翻了整排搪瓷缸子。我在满地囍字碎片里,看见个缺口的公道杯。
放大镜刚对准杯壁,裂纹突然在镜中自动拼合。九龙浮雕的眼珠子齐齐转向杯底,那里凝着块褐色的印子——和烟纸上那朵兰花轮廓严丝合缝。
这杯子当年在信托商店...马爷话没说完,市场东头爆发出哭嚎。修鞋的老赵头举着锥子追小偷:龟孙子敢偷我钉鞋掌的黄金底!人群骚动中,我瞥见个穿的确良衬衫的身影,36码布鞋正踩在公道杯的投影上。
深夜溜回筒子楼时,刘寡妇的腌菜坛子堆在楼道口。我刚摸出钥匙,放大镜突然烫得惊人。镜中映出吴老师家窗户,鹦鹉笼子正在晚风里晃荡,食槽里分明掺着几粒带血槽的算盘珠!
踹开吴老师家门时,老头正戴着老花镜粘邮票。小海啊,他抖着《祖国山河一片红》的邮票,下午街道送温暖,给每家发了袋东北大米。我抓起米袋对着灯光——掺在米粒里的,分明是老王失踪那晚见过的带血算珠。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我抄起晾衣杆冲上去,只见窗台上留着半枚湿鞋印,36码,旁边公道杯的碎片摆成个箭头,直指楼下停着的殡仪馆面包车。
殡仪馆老张蹲在车尾抽烟,见我过来猛踩灭烟头:小江啊,陈守财的骨灰盒...昨晚自己挪位了。他掀开后备箱的瞬间,我后脊梁蹿起寒气——十个骨灰盒排成古怪的九宫格,空着的位置用粉笔画了朵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