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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来的是个生脸女警,马尾扎得能当钢刷使。她捏着记录本上下打量我:江小海陈守财的死亡时间在上午十点——她突然凑近我领口,你身上怎么有股子樟脑丸混着卤煮的怪味
我这才想起早上帮刘寡妇搬腌菜坛子蹭的味儿。刚要解释,女警的圆珠笔啪地戳在本子上:最后一个见死者的是你昨晚八点他找你修过怀表
这话让我后脖颈发凉。陈叔那老座钟都不舍得擦灰的人,哪来的怀表正想着怎么编,女警突然抽了抽鼻子:死者手指甲里有烟丝,和你兜里露出来的烟纸...
我猛地捂住裤兜,那半张从匿名包裹里拿到的烟纸烫手似的。放大镜突然在掌心发颤,镜面闪过道青光。女警制服的金属扣在镜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像是...像是陈叔家窗框上的雕花
同志!楼下传来刘寡妇的尖嗓子,我晾的腊肉少了两串!肯定是老王顺走的!女警皱眉往外走时,我趁机掏出放大镜对准烟纸——发黄的纸面上,浮出半朵水墨勾的兰花。
阁楼窗户突然哐当乱响,那盆吊兰的影子在墙皮上张牙舞爪。我举着放大镜的手直哆嗦,镜框边沿慢慢显出半枚带泥的鞋印,36码,女式...
3
算盘声碎
老王失踪是在暴雨夜。他修车摊上的老虎钳还夹着半根鸭脖,破收音机里滋滋啦啦唱着《智取威虎山》。刘寡妇举着漏勺挨家敲门时,我正在用放大镜照那盆发蔫的吊兰。
小海!你王叔三轮车轱辘还在巷口转呢!刘寡妇的翡翠耳坠晃得人眼晕,昨儿半夜我起夜,听见他屋里算盘珠子响得跟放炮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