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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被拖出老宅时,正撞见霍凛匆匆赶来。他的西装沾着泥浆,金丝眼镜歪斜,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愤怒。放开她！他怒吼着冲上前,却被顾家的保镖拦住。保镖的拳头重重砸在他腹部,他闷哼一声,却依然挣扎着想要靠近苏棠。
苏棠望着他眼底的焦急与愤怒,突然想起他说过要带她看雪的诺言。可如今,她的世界早已飘满了刺骨的雪。霍凛,别管我了！她大声喊道,泪水模糊了视线,你快走！
霍少爷还是少管闲事。顾母冷笑着,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听说霍家最近在北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要是不想雪上加霜......她故意停顿,将名片轻轻放在霍凛肩头,有些闲事,可不是谁都能管的。
霍凛的身体僵住,他看向苏棠,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想起这些日子为了苏家的生意,暗中与各方势力周旋,甚至不惜得罪多年的合作伙伴。可此刻,在顾家的威胁下,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苏棠突然笑了,笑得泪水横流。原来在现实面前,再深的感情都不堪一击。她对着霍凛摇了摇头,任由仆人将她推进马车。
马车启动的瞬间,苏棠透过车窗,看见霍凛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花。而顾沉舟搂着林婉柔转身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漫天飞叶中,连同她最后的希望,一起碾进了泥泞里。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不仅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尊严和对人性的期待。
第六章：暗夜折翼
潮湿的霉味如同无形的蛛网,密密匝匝地缠绕着苏棠。当她被粗暴地推进牢房时,额头重重磕在布满青苔的石墙上,钻心的疼痛让眼前炸开无数金星。黑暗中,老鼠悉悉索索的窜动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她蜷缩在满是稻草的角落里,每一根稻草都像是扎进皮肤的针。顾家的势力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幕,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一切,她甚至没来得及为父亲申辩半句,就被冠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投入这暗无天日的牢笼。
深夜,锈迹斑斑的牢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林婉柔提着一盏灯笼袅袅走进来,猩红的绸缎裙摆扫过满地污水,溅起的泥点在灯笼光晕下如同暗红的血花。苏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她蹲下身,灯笼的光晕将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扭曲的快意,小时候,沉舟总是把最好的糖糕留给你,我眼巴巴地看着他跑过三条街,只为给你送一块带桂花的点心。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狠狠捏住苏棠的下巴,我嫉妒得要命,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全部的目光现在,终于轮到我把你踩在脚下了。
苏棠偏头咬向她的手腕,却被林婉柔反手一巴掌打得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中,林婉柔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父亲的药费,我可以出。她慢悠悠地将银票一张张撕成碎片,纸片如同雪花般落在苏棠肩头,但你得求我,求我可怜你这个丧家之犬。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求我。
就在这时,牢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与此起彼伏的闷哼声。苏棠猛地抬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霍凛浑身是血地撞开牢门,他的西装早已被血浸透,暗红的血迹顺着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泊。金丝眼镜不知去向,左眼下方淤青一片,眼神中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阿棠！他踉跄着扑过来,膝盖重重砸在石板上,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我带你走,别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