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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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医院。3号病房里,顾霆远正在帮爷爷擦脸,动作轻柔。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他左手似乎不太灵活,只能用右手完成大部分动作。
阮护士。见我进来,他微微点头,声音低沉沙哑。
我来吧。我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冰凉得不行。
刘爷爷笑呵呵地看着我们：小阮啊,霆远这几天总提起你。
刘爷爷！顾霆远声音一紧,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一丝红晕。他转身时突然踉跄了一下,右手猛地撑住墙壁。
顾同志！我赶紧扶住他,隔着军装布料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没事。他咬牙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扶他坐下,不由分说地解开他的军装外套。他想要阻止,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当看到他里面的白色背心时,我倒吸一口冷气——左肩处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片。
你伤口裂开了怎么不说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立刻按铃叫医生。
小伤。他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