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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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终于懂得,这场跨越千年的对话,从来不是偶然的奇迹。是一个铸鼎匠,在知道必死的命运后,用最后一丝力气,在时光的青铜上,刻下了一句我来过,为你。
终章:霜华未歇
地震后的故宫西院飘着细雪,昭宁抱着锦盒穿过断壁残垣。十七块青铜残片在盒中轻响,像裴溯当年刻鼎时,铜刀与陶范相碰的脆音。
遗址中央的临时展棚里,祈雨鼎的残片被月光镀成银白色。昭宁跪在碎鼎前,银铃手链的断绳还缠在腕上,三个月前地震时崩裂的小铃,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震颤。
裴溯,我带你来故宫的雪地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最大的鼎腹残片,你说过桑林的雾凇像碎玉,现在的雪落在琉璃瓦上,也像你刻的银杏叶披了霜。
话音未落,残片突然发出微光。淡金色的纹路从裂痕间漫出,在月光中拼出千年前的铸炉场景——裴溯跪坐在草席上,膝头摊开半片竹简,鼎身的裂痕与现代残片完全重合。
他的玄色长袍沾满铜渣,右手握着的刻刀还滴着血,却在竹简上一笔一划写着:初见你时,你趴在鼎沿上打盹,发间落着现代的柳絮。我才知道,原来三千年后的春风,还是这样温柔。
昭宁的眼泪砸在锦盒上。她认出那是她修复时最常穿的米色风衣,袖口总沾着柳絮,原来早在第一次通信前,裴溯就透过通神纹,看见过这个在鼎前沉睡的现代姑娘。
你总说我腕间的银铃像邑落的铜钟,她看着画面里裴溯指尖抚过竹简边缘,那里刻着极小的铃纹,其实那是奶奶留给我的,她说铃铛响时,想念的人就会听见。
微光流转,场景切换到铸炉旁。裴溯正在鼎腹内侧刻字,朱砂混着鲜血,在铜面上晕开惟愿卿世世长安。他忽然抬头,望向三千年后的方向,唇角泛起苦笑:不敢告诉你祭鼎的事,怕你像我师父当年那样,红着眼求我‘活着’。可你知道吗能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的眼泪,已经是铸鼎人最甜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