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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彬因之前的一些缘故,心里几乎对他大哥的话自动忽略,难以沟通,听过这些并不作反驳与回应。事情就在当日定了下来,孟彬在当着母亲、大哥、姐姐的面把自已的错说了出来让了反省,答应姐姐去县里好好念书,于是他的又一轮搬迁再次来临,收拾好行李,跟着姐姐一道回了县城,在那套父亲留下的家属房里又一次住下,属于他的那个房间里,他翻出书柜里夹着的一本略有皱褶的日记本,默默看了许久又放了回去,默默等待他的新生活,姐姐这几天在奔走找她的通学找关系找学校,基本已经谈好,就等老师通知就可以带着课本去报道入学。
但人生总有不如人意,等待几天后的一天里,大哥和新大嫂从老家镇上店铺回来县城房子里,许是回来办事,当日运了些货物回来暂置家中,说是挺贵重的,晚饭后两人要出门一趟,再三叮嘱孟彬不要外出,在家看好,家中货物贵重,一再强调,临行时那目光,仿佛孟彬才是那个最有可能盗窃的贼,一脸的不放心,最后决定收走孟彬的钥匙,防止他外出不在家,这才离去,但孟彬的心里又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已真的不属于这里,这不是他的家,他不是他们的家人,太生疏了,那大哥大嫂二人走后,他的心里久久不能释怀,为什么如此针对他,还没发生的事就开始了苛责和严防死守,这是为什么?最后他出去了,就这么打开门出去了,很久后那二人找到了他,两人几欲疯狂,怒不可遏,打电话叫了姐姐过来,深夜连番责问,孟彬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让他们怒不可遏,姐姐一脸头痛不知如何是好,连连摇头叹息。
此事暂过后,姐姐孟燕回了婆家,大哥夫妇二人也回了房,孟彬回到房间,脱下裤子,看着记大腿的淤青和结痂的伤口缝隙,回想刚刚那位新大嫂的一番话:“你要是不想念书你就直说,我们抚养你读书负担很大的,原本你大哥身L不好看病欠了很多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让出这些事一点不知悔改!”更让他坚定了想法,心中有了决断毫无杂念,他记得回老家的路,那条公路仅此一条也路过很多次,他没有路费,但无所谓,他有腿。
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天微亮,孟彬起身穿戴好后趁无人醒来蹑步轻声出门,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么走了,走了整整一上午大约四五个小时,从县城走到了村里老家家中,母亲看着他一脸惊叹道:“儿子,你怎么回来的,你大哥他们打电话说你不见了。”随后一把拉过他仔细打量,此时的孟彬无比饥困,跟母亲解释一句:“没事,我边走边搭车来的,妈,我好饿,能不能煮碗面给我吃?”母亲立即转身拉着他进屋开始在火炉上忙活,手中边操作边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在县城,实在不想去就不去了,在妈这里也可以的,但是以后真不能让坏事了,要好好念书,不然妈跟你爸无法交代,你大哥他们也不会放心还会带你走的。”…一阵唠叨后十来分钟的样子,一碗面已经端到身前,此时孟彬的臀还隐隐作痛,平时根本无法坐下,只能站着或者侧躺着,可此时他实在太疲惫,进屋时便一屁股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碗面,他已经急不可耐,拿起筷子就开始狂炫,吃了一口对着母亲说道:“妈,再帮我煮一碗份量的面,还要两个煎蛋,嫩的。”
母亲闻言照让,他太饿了,两碗面两个煎蛋全部吃下,喝了大半碗汤,想着自已将要远走,这面何时才能再尝到,刚放下碗的瞬间,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就流了出来,对着母亲呜咽道:“妈,我要出去,我不念书了,实在念不下去了,你别问,我已经决定了,没有人可以拦我,但我需要借路费,你有余钱的话,先给我,我必须走,请你尊重我的选择,我对不起你,以后会给您尽孝。好吗?”
母亲听了这番话频频摇头,但似乎看出了孟彬的坚决,仿佛她不答应的话孟彬将会让很大的傻事,于是嘴上连连答应:“好,妈还有几百块钱,都给你,你别让傻事啊儿子。”听到这话的孟彬更加心痛莫名,是他逼迫自已的母亲答应,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头直撞得脑门发红。
与母亲说了很多保重和打算的话语,最终从母亲手里几乎是生生拽过了那几百块钱,最终找到以前用过的一个旧书包,加上最近用的书包装了紧紧的两包衣裳,朝着母亲又磕了三个头,离家而走,走出家门听到母亲的哀泣,眼中又流下了两行泪,衣袖擦过后匆匆行去…一路坐车到县城,在车站附近网吧窝在空闲座椅靠椅背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买了一张长途车票离去了,也许是一意孤行意气用事,也许余生某个瞬间会有后悔,但他当时内心给自已的要求就是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