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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昭历六十八年,春回大地,冰雪初融,万物复苏。在京都东街的长乐巷中,尚书尹殊的府邸巍然屹立,门楣上“御赐尹府”四字金光闪闪,彰显着无上的荣耀与权势。
春寒料峭,细雨蒙蒙,夜色渐退,寒风却依旧刺骨。南院长廊下,清欢姑娘款步而出,她身着绣有玉兰花的缎面夹袄,发间插着一支杜鹃形状的铜簪,面庞白皙如玉,却被寒风吹得泛起红晕。她轻搓着冻得发麻的双手,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几间青瓦房,轻声抱怨:“冷煞死了,还挑这晦气天气去偏院,真倒霉透了。”她跺了跺脚,咬咬牙,快步走向偏院。
偏院门口,一位穿着褐色粗布衫的中年妇人正等侯着,一见清欢姑娘,脸上立刻堆记了讨好的笑容:“诶哟,清欢姑娘,可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上头已经等了很久了,夫人派我来问问,这边情况如何?”清欢拂去夹袄上的细雨珠,目光投向屋内。中年妇人搓着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稳婆在里面忙活呢,应该就快有消息了吧。”
清欢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耐烦:“那就行,别拖太久,大房那边还等着回话呢。”中年妇人连忙答应,又转而夸赞清欢的新衣,清欢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她在大房中伺侯夫人,虽不是最得宠的大丫鬟,但在府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件夹袄,还是夫人特意赏给她的,上面绣的玉兰花正是照着她的喜好来的。
雨势越来越大,寒风也更加肆虐。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劈在偏院内的一棵老槐树上。老槐树应声而倒,还未发芽的枯枝被烧得焦黑。清欢和中年妇人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地钻进了正屋。正屋内,玉弄躺在榻上,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稳婆在床尾忙碌着,而玉弄却似乎听不见,她的手在被子里摸索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怪异。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突然响起,稳婆忙用事先备好的襁褓把婴孩裹好,对着屋外喊道:“生了生了,快打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