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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可是抬脚却是无比沉重，她一步都迈不开。贺晋之语气中带着一分极度小心的惊喜：“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纪婉的背影僵硬了一瞬，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她神情淡淡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多年老友。“仙界的梧桐树都没了，听说你这里种了不少，我就……想来你这应该有种子，就来跟你讨一些。”其实，她不过是随口找了个借口胡诌，至于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无论如何，过了这么久了，说爱不能，说恨太浅薄。每一次，就算见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才显得不那么生硬。贺晋之穿了一身玄衣，整个人显得越发老成，他将门打开，语气低沉：“进来吧。”栖梧宫跟从前其实没有太大差别，倒是院子里的梧桐树确实是长得极好。看着这满院的梧桐树，她似乎还能听到当初她笑得那般张扬站在他面前道：“凤栖梧桐，我是火凤，日后定是要在这里落脚的。”现在梧桐满园，可是她再也不想在此处落脚了。宫中的侍者端了一杯热茶来给她，茶叶是极好的雨后龙井。只是，她不喜欢龙井茶，更喜欢普洱花茶。纪婉忽然看着杯中茶自嘲一笑，她与贺晋之认识这么久了，哪怕当年贺晋之对她稍微上过一点点心，也不会不知道她不喜欢龙井。就这般极小的一件事，她就应该早觉察出来，贺晋之对她是有多漠然。可惜那时候的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些都是上好的梧桐种子，我拿了一些来，想来应该够了。”贺晋之上前，将种子放在纪婉跟前。纪婉愣了一下，淡笑着拿过那袋种子：“既如此，那便不打扰你了，我要回去了。”她将种子收下，刚想站起身，一双覆满薄茧的大手就拉住了她。贺晋之的手有些冰凉，却又带着一丝不易觉察到的暖意。感受到纪婉身子一瞬间的僵直，他又将手拿开，语气带了些愁绪：“多坐一会儿吧，我有些话要同你说。”纪婉顿了顿，又安静地坐回去：“请讲。”这般客气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正常的态度了。何况，如今他们又有什么事情好讲的？过往种种一报还一报罢了。贺晋之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本来想说的话在喉头又有些哽住了。良久，他只能说了一句：“蛮荒天牢那边，最近好像有些异动，那牢狱钥匙只有无妄天君有，所以，恐怕要麻烦你一趟。”纪婉攥紧的双手不由放松下来。方才，她真怕他会说些什么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话。“无妨，我会同师父说，回头让玄君帮你送下来。只是我听师父说，里面关了一条九翼天龙，凶险得很，若是它跑出来作乱，还劳烦贺晋之君告知一声。”如今……真客气啊。贺晋之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了，可最终也只能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