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共产主义对民族主义的超越 (第16/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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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参见刘介愚《内蒙古自治运动的必由之路:纪念“四·三会议”五十周年、记述原国家副主席乌兰夫的忆述》,载内蒙古自治区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编《内蒙古文史资料》第50辑,第226—227页。相关论述,亦可见于乌兰夫《乌兰夫回忆录》,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9年,第212—214页。">
这样一种叙述,其政治空间的结构变换极为高超,在终极时刻的背景下,将少数民族地区的政治主体性与中华民族的大一统格局,进行了一种有机结合。如此的政治空间观与格局感,使得共产党在少数民族政策上有着远远大于国民党的灵活度与吸引力,最终在整体战略形势不如国民党的情况下,反倒收获了蒙古族的人心,率先统合了内蒙古地区,将其变为自己可以依凭的极为重要的战略后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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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关于共产党与国民党在内蒙古地区的人心争夺,以及共产党的一系列灵活政策过程,可以参见李国芳《中共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形成——以建立内蒙古自治政府为例》,《近代史研究》2012年第6期。">
同样,在新疆,也呈现出类似的政治空间结构变换。作为一个在民国时期在新疆政坛已有重要地位的维吾尔族精英,包尔汉在其回忆录中曾多次谈到,民国时他与其他维吾尔族政治精英交流时会反复强调,新疆不能走独立的道路,那会让它落入帝国主义魔掌,就像印度、朝鲜和中国东北一样;但是国民党无视新疆本土人民意愿的统治也不能接受,所以要追求的是在中国的框架下实现新疆的自治。在帝国主义魔掌等富于意识形态色彩的话语下,可以看到包尔汉更深层的思考。他于1948年在新疆学院(新疆大学前身)对全校师生发表演讲,驳斥东突主义者:“新疆两千多年以来就是中国的一个组成部分,新疆不是一个民族的新疆,而是各民族的新疆。正如中国不是一个民族的中国,而是各民族的中国一样。如果说新疆只有维吾尔族一个民族的话,在新疆范围来说就是犯了大民族主义的错误;在全国范围来说,就犯了地方民族主义即狭隘民族主义的错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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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参见包尔汉《新疆五十年:包尔汉回忆录》,中国文史出版社,1994年,第330页。">
他明确意识到,脱离开中国的新疆是无力自立的,它很可能会进入一种很悲惨的混乱当中;但是他也明确提出,新疆的主体性必须在某种政治方案下获得承认。
包尔汉的这种认知可谓真正的洞见,他对新疆以及维吾尔族命运的忧虑及思考,都直指真问题。对他来说,在当时的历史情境下,共产主义是无法避免的选项。包尔汉是从民族的生存困境出发,可以说他是民族主义基础上的共产主义者;而内地的共产党人则是共产主义基础上的民族主义者。新疆和内地以两种不同的路径出发,在共产主义上发生了交集,由此新疆问题找到了一种政治解决方案。在这种方案之下,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汉族之间的所谓差异,都被阶级差异给消解掉了,它将民族矛盾转化为阶级矛盾,从而实现了对于汉民族主义的超越,上升为中华民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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