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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呢。”小缃猛一跺脚。
“哎呀呀,那可是王希孟的绝笔啊。这贼人实在可恶!可恶!既来窃人财富,何不往居室里头去,怎的没事跑书房里来?一幅好画,就这样白白被他给毁了!”邓林为那幅名画葬身火海而感到惋惜、感到痛心。不过他的这种情感似乎比之画之所有者更为深沉更为强烈。杏娘和何琼芝面面相觑,皆觉怪异。
“哼,照你说,这个小偷不往书房去,应该往哪去呀?”心直口快的小缃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在被某人牵着鼻子走。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蓦地脸色一转,那张圆润的笑脸上立时堆起不太友好的笑容。
“自当往……”邓林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茶盏就已先他一步落到了地面上。
“哼,你这郎中,没事打听这么多干嘛?”小缃厉声喝问道。
可怜邓林一个男子汉就这么被一个小女子掀翻在地,竟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他这一翻,还将破败的里子暴露了出来,体面的长衫下是一件褴褛的短衣,腿上的长袴颜色深浅不一,那形态各异的补丁无情地绽开了它那针脚稀松的破洞,上面老旧的皱纹也趁机揭露了它的单薄与贫寒。
小缃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同时也抓住了他那布衫之下的短袄,那短袄的质地有些硬还有些脆,“竟然是纸做的!”小缃于心底暗暗一声惊讶,于眼神之中掠过一丝轻蔑。这是一丝致以手下败将的轻蔑。
“我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郎中,你今天来也根本不是来给我们主母看病的,而是……”小缃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而是那贼人的同伙!”
邓林“嗷嗷——”地喊叫了几声后,奋声置辩道:“哎,你这小娘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我怎么会是贼人的同伙呢,我若是,岂会这么蠢来自投罗网!”邓林不屈地扭动了几下,手里的拳头护在胸口,倒是未有挥向小缃。
“小缃!不得无礼!赶快松手!”杏娘赶忙喝止道。小缃的拳头悬在半空中,回头道:“杏娘,这个人着实可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神农氏的后人,是什么什么名医,可来了这么半天都不给主母看病。依我看,他就算不是那窃贼的同伙,也定然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庸医。我们还是将他扭送官府,为民除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