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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半躺半卧的姿势,小缃忽然联想到了崔宅里头那只总喜欢倒在路中间晒太阳的黑皮狗——那条狗很怕小缃,因为小缃总喜欢拿她的绳镖赶得它无路可走。
“喂,你是什么人啊?”小缃先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颇有气势。
“喂,我跟你说话呢,活着呢还是死了啊?吭气啊。”小缃一脚在前,以恫吓的声音再次喝问道,手里紧紧握着绳镖。
只听那醉汉的口中念念有词道“酒,酒,酒……”小缃见他答非所问,又用花灯的杆子一头戳了戳那酒徒,那人懒懒地动弹了几下,然后又像一滩烂泥瘫在了地上。
如此几番试探之后,小缃确认这头雷声大过鼓的“猛兽”不过是一个烂醉如泥的“老酒翁”,她长呼了口气,然后悻悻地骂了一句:“臭酒鬼!这大半夜的跑这里来装神弄鬼!”回过头来,她向杏娘禀道:“杏娘,这个人喝多了!”
杏娘听罢,走了过来,其实在小缃试探期间,她也一直在观察四周的动静和这个醉汉的反应,在小缃回复她之前,她自己已经有了判断,对于这种高阳酒徒,她从前是不作理会的,只是今天她有几分愁情,无计可消除,忽然遇到这样一个酒徒,她不禁想到借酒浇愁,但她不知道该喝多少才能浇除心中的愁绪,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少愁绪才会一醉至此?想到这,她不觉有些可怜他。
小缃想拦住杏娘:“这人满身酒味儿,咱们还是别理会了罢。”可杏娘未有止步,依旧上前,还在那醉汉身边俯蹲下来,此时月色朦胧,她看不清醉汉的面容,依稀觉得是个老者,嘴里喃喃地说着旁人听不懂的呓语,又好似在向杏娘倾诉他的愁情。
杏娘轻声唤了几声“老人家”,未见回音,站起身来,从小缃怀中取了一裹炒栗,连同自己的一起塞在了老者怀中,并解下自己的狐裘,给老者披上。
小缃见状,忙放下杏花灯,也帮着给老者披好狐裘,把角角落落里都塞严实了,生怕阴风灌入哪个口子里,更寻了些干草铺在他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