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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脊单膝跪在了罗牧面前,灰色军刀已经消散,罗牧用最后的力量挥出了一道风刃,寒脊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极平滑的裂缝,而后那未合上双眼的头颅仍咧着一口尖牙,滚落在了地上。
风夹杂着雪缓缓落在了地上,罗牧挥出那最后一道小的可怜的风刃后,浑身的黑雾如烟一般尽数消散,露出了他本来的身体。
猩红的瞳孔也变得澄清,罗牧微微仰起头,此刻的天空中仍清澈高远,这片森林仿佛就在这一刻再没有了任何声音,罗牧终于闭上了眼睛,一头向后到了过去,胸口最后一柄军刀穿胸而过的伤口猛地爆出一大团血花,混在正缓慢落在地上的雪花中一同散落在地上。
寒脊的分身在他头颅离开身体的时候就像一个影子从没存在过一般骤然消失,而缪云也越过空地看到罗牧一头倒在了地上,缪云脚下一点地面冲到了罗牧身后,扶住了他的身体,没让他再磕碰在地上,让罗牧平躺在了她怀里。
缪云紧紧皱着眉头,她微微偏过头看向那个身首异处支离破碎的尸体,她的父亲。
什么是父亲?缪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声音。
缪云十岁前的人生不过只有她他一个人,这个人就像他因何出现一般扑朔迷离,将她带到这里,这个一团迷雾的组织中,缪云与寒脊的交谈甚至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在每日每夜的训练中,寒脊从未对缪云有任何偏袒,在他那里仿佛她不过就是那个缪云自己最厌恶的数字,十三。
可缪云能看到在寒脊少有看向她的眼光中居然有她难以分辨的神色,那种情绪缪云细细品味了许久许久,有紧张,有焦虑,好像还有难以掩饰想再向前走上一步的冲动。
一个优秀的刺客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情绪,缪云还记得寒脊在上课时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言语,可好像在缪云出现的那天起寒脊就再也不会是一名优秀的刺客,而当一名刺客拥有属于自己的情绪时,迎接他的就必将是不久后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