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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先别急着回答。或许你认为那只是老人吓唬孩子的夜话,是恐怖片里血浆与音效堆砌的幻觉——但如果你能看见呢看见早高峰地铁里飘荡的灰白人影,看见空荡的走廊上突然裂开的血色指痕,看见停尸房的冰柜缝隙渗出不属于尸体的黑雾……你还敢笃定不存在吗
陈渡的人生从十岁起就失去了说不的资格。
他至今记得那个蝉鸣刺耳的夏夜。父亲把一枚刻着饕餮纹的银戒套在他无名指上,戒面凹槽里嵌着发黑的朱砂。母亲脖颈处的青紫掐痕在月光下蠕动,化作黑烟钻入他的右眼。从那天起,他的虹膜上就多了一块灰斑,像一滴擦不净的墨渍。
这滴墨渍让他看见世界的另一面:早餐摊蒸笼里蜷缩着溺死鬼,写字楼玻璃幕墙倒映出跳楼者的永恒坠落,甚至十字路口的红灯上,总有个被撞飞的男孩重复着慢动作般的死亡。但最骇人的还是殡仪馆——在他眼中,这里根本不是逝者的终点,而是无数灰白鬼魂撕咬记忆残片的修罗场。
吃掉它们,否则灰斑会吞噬你的眼睛。父亲失踪前夜,把沾着香灰的馒头塞进他手里。直到那时他才明白,阴阳眼不是天赋而是诅咒:必须定期吞噬亡灵记忆,用他人的死亡延缓灰斑扩散。每个被他消化的鬼魂,都会在惨叫中化作他视网膜上一道裂纹。
二十年过去,他成了行走的人肉焚化炉,吞咽着凶杀、背叛与绝望。
那枚嵌在他右眼虹膜里的灰斑,让他成了游走于阴阳夹缝的镇煞人。殡仪馆的同事只当他是个寡言的入殓师,却不知他每天擦拭尸体时,都在被迫吞咽亡者最后的记忆:被丈夫推下楼的孕妇,遭黑帮灭口的线人,甚至被炼尸术抽干脑髓的童子……每一段死亡都像一根冰锥扎进神经,而更糟的是,他必须靠这些记忆喂养阴阳眼——否则灰斑会扩散至整个眼球,届时他将沦为恶鬼的活体锚点。
但今晚不同。
当第七具尸体在他眼前抽搐着爬起,颈椎断裂的头部却精准转向东南方时,陈渡知道,那个用符虫操控尸体的疯子终于按捺不住了。尸体的喉管里卡着一枚染血铜钱,正面刻着敕令,背面却是他父亲失踪那晚攥在掌心的道观徽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