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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会有个男孩带着凝固的蜂蜜来找我,他的眼睛像显影液里的月亮。
月光突然暴涨的刹那,我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在玻璃珠内部坍缩。2008年濒死的她伸手触碰2018年的我,而我们共同握着的采血针,正将1997年的蜡笔涂鸦染成永恒的金色。
终章：琥珀里的双生蝶
2023年深秋的苏黎世街头,我数到第九千七百片银杏叶坠落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美术馆发来的短信附带一张高清扫描件——那是我1997年藏在《时间简史》书签后的告白信,泛黄纸页上的函数式爱情方程式在云端清晰可辨：设你的心跳为f(t),我的思念为g(t),则当∫^∞f(t)g(t)dt=1时,我们就在平行宇宙里相爱。
我攥紧口袋里那颗温热的玻璃珠走向老城区。在圣安娜教堂彩色玻璃下,二十六年前被我踢翻的君子兰盆栽早已枯萎,却奇迹般生出了簇簇金蝶兰——正是林小满画作里那个永不凋零的品种。花丛中躺着本皮质笔记本,封皮上用银色墨水写着周明の时间囊。
最后一页纸是用显微胶片书写的情书：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应当正在佛罗伦萨的某个清晨死去。请把我的骨灰撒进阿诺河,那里的金蝴蝶会带着我的记忆找到你。记住,我们从未真正告别——你胸腔里的造血干细胞里,住着二十三只我亲手喂养的金蝶。
教堂钟声恰在此刻敲响第十二下。阳光穿过彩窗在石板上投射出2007年的光斑,我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正蹲在君子兰旁捡拾玻璃珠。那个总爱校对体温的少女突然从时光褶皱里走出,她褪色的白衬衫上沾着2008年的消毒水痕迹,左手无名指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银杏叶银戒。
这次不必再等了。她将褪色的《费曼物理学讲义》塞进我怀里,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你看,蝴蝶翅膀的振动频率终于与你的心跳同步了。
暮色吞没最后一线天光时,我们并肩坐在河畔长椅上。她掌心的玻璃珠突然迸发出彩虹光晕,河面浮起无数金色光斑——那是万千个平行时空里,十七岁与三十岁的我们举着相机互拍的残影。当第一片金蝶掠过她鼻尖时,我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像春天冰层下的萌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