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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苏黎世的寒夜里,十二颗玻璃珠在桌布上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最新那颗的内部胶片仍在循环放映:2018年深秋,程医生将我的造血干细胞冷冻箱送上飞往瑞士的航班。运输标签上的患者编号,正是林小满病历夹上的鎏金数字。
原来在我以为永失所爱的十年间,自己的细胞正在异国她身体里长出新的春天。那些随着输血进入她血液的干细胞,像最温柔的殖民者,在她骨缝间开出一簇簇金蝴蝶形状的造血岛。
投影最后定格在临终录像。苍白到透明的林小满对着镜头微笑,医用银杏叶挂坠在锁骨间摇晃:周同学,你送的玻璃珠里藏着时光机呢。她咳嗽着举起我们的合照,那是2008年平安夜我在教堂抓拍的瞬间——她假装偷亲我脸颊时,身后彩窗正好将月光折射成蝴蝶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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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闭馆音乐响起时,我握着她最后一颗玻璃珠走向多瑙河。路灯突然全部熄灭的瞬间,河面浮现出无数金色光斑,像那年穿过图书馆穹顶的阳光,又像她消散在雪夜里的体温。
我对着虚空按下不存在的快门。在最后的光斑消失前,终于看清每只金蝴蝶都是时空裂缝里的我们——十七岁的周明在替三十岁的我落泪,而2007年的林小满正隔着生死的暗房,为此刻的倒影显影。
蜂鸟悖论
林小满的第十二封素描信藏在美术馆消防栓背后。
当我用银杏挂坠撬开生锈的金属门时,积雪正从通风管簌簌坠落。泛黄的画纸上是化疗最后阶段颤抖的笔触:病床上的她正在给少年画像,而画中少年也在描绘病床上的她,形成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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