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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医院被浓稠的黑暗填满,阴森的静谧中,只有电梯嘎吱作响。它缓缓停在三楼,楼层按钮闪烁着1943的幽光,好似黑暗中窥视的鬼眼。
苏砚秋眉头紧皱,抬手让玄玉镯划过生锈铁门。镯身迸出蓝光,往生戏院疗养部的门牌显现。值班表上,青鸾的戏服照格外扎眼,照片里她眉眼含笑,却散发着诡异气息。
手术室的无影灯猛地亮起,刺目的白光瞬间吞没黑暗。谢凛挥动折扇,挑开裹尸布,露出贴满黄符的留声机。唱针落下,《锁麟囊》的曲调悠悠流淌,唱到人生何处不相逢时戛然而止。紧接着,黑胶唱片渗出血液,血滴在空中凝聚,化作青鸾倒吊的模样。
这最后半阙,拿命来续。青鸾空灵的声音在手术室回荡,水袖缠住谢凛的龙角,将他拖进镜中。苏砚秋见状,砸毁留声机,用唱针刺破掌心,以血为墨在镜面上写下前世师徒三人的生辰八字。
只听砰的一声,镜面炸裂。谢凛踉跄着从镜中摔出,手里攥着半截褪色戏服。众人赶忙查看,青鸾的残魂躲在X光片后,胸片显示她心肺间的青铜铃铛,和顾明薇翡翠镯的铃芯毫无二致。
这时,急救铃突兀响起。走廊尽头,药柜缓缓打开,三百个写着锁麟散的药罐整齐排列。罐中悬浮的胚胎,竟都长着青鸾的面容,生产日期是：1943年秋。
第二十四章锁麟遗音
锁麟散药罐在诡异的超声震动下,玻璃咔咔作响,细密裂纹如蛛网肆意蔓延。就在胚胎青鸾们缓缓睁眼的瞬间,尖锐的1943年空袭警报骤然在整间医院回荡,那声音仿佛携着往昔的硝烟与恐惧,一下填满了每个角落。苏砚秋的玄玉镯毫无征兆地传出滋滋杂音,紧接着,青鸾临终录音从中播放,在杂音的干扰下,玄尘子年轻时的声音也隐隐传来：戏唱不完,命就不能轮回。
谢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抬手一挥,逆鳞碎片悬浮而起,瞬间排列成环形麦克风。苏砚秋深吸一口气,被迫开嗓接唱《锁麟囊》最后半阙。奇妙的是,每一句戏词都幻化成一道道散发微光的实体符咒,精准无误地贴满了每一个胚胎罐体。当唱到收余恨,免娇嗔时,三百个青鸾胚胎竟同时发声,那汇聚的声波威力巨大,哗啦一声震碎了所有药柜。
青鸾残魂自X光片飞扑而出,与苏砚秋声线共振,二者戏腔叠加出奇异的量子纠缠态。此时,医院墙壁上慢慢浮现1943年的旧报纸,头条写着青鸾被炼成活符,配图角落,年轻的玄尘子静静伫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