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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也晓得他怕是又戳中了他哥哥的忌讳,想着他妹水芸前几日与他悄悄的话,父亲不在家,母亲要顾念弟弟,他们大哥就是顶梁柱,他这为弟者该当行辅佐事,偏他这口无遮拦的习惯总是改不好。
此时侍从捧了书册来,胤礽忙挪去案上杯盏,胤祉与水清展了绸锦覆在桌上,各取锦帕拭手,端坐捧了册默诵。
胤禔仍倚着靠枕歪着身子,未去取书,倒伸手拿过水清撂下的那册名录细看,虽是半阖了眼,却不曾错过水清将脸藏在书后抿唇偷笑的动作。
胤禔近日心烦得很,原他半推半就的接了往金陵会试的旨意,是有少年意气在,有玩赏山水心,亦存了试探水郅的念头,不想,枉他两世皆为公侯之后,与皇帝对谋,到底输了半招。
今早,往江南去的送节礼的家仆归府,虽然他派去探寻金陵事的仆从尚未来回报,单凭京中往事传言他就已推断出大致情状,很有些后悔先前一时逞强。金陵世家盘根错节,但行事终究有些顾忌,更何况他想着自家外祖致仕后归隐江南祖籍,也算不得无所依仗,故此不曾太过担忧。直至年初他偶然察觉其中有异,只粗略探得消息之后就知错打算盘,他那外祖家竟是比胤礽府上还要麻烦几分,身为前朝夺嫡败者竟入书院好为人师,就是种了一院子的竹子也拦不住萧萧风声
只是,这些,胤礽先前到底知不知道胤禔忆及那时唯有胤礽对他要往江南去忧心忡忡,不免有一份猜疑。
胤礽仿佛未觉胤禔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径自敛袖研墨不急不缓,胤禔收回眼神,骂了自己一回,胤礽比他年纪还,其父手上并无得用人脉,手上那点儿人不过是这两年刚才练出点儿事,更只在京城几处打转,哪里会比他知道的更多是他又迁怒了。
整肃了心情,胤禔心神凝在他手中名录上,论字,前世他们家上下三辈儿人就没一个能比得过胤礽的,并非天生之才,虽确与个人品行心胸相关,胤礽幼时练字那疯魔劲头他也是亲见过的,行草颜楷自不必,他曾亲见那人临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几可乱真,亦是因此,那时塞外皇帐中他闻听胤祥出首,以胤礽平日所用柳体所书信笺为证告其意图谋反,尚且暗笑胤祥及其身后推波助澜的胤禛胤禩愚蠢,若是当真遇谋反大事,胤礽如何会用了平日笔法定下暗语,另书一体并非不能这他都能看透的事儿,康熙皇帝如何会不知道雷霆震怒,那位看似一向偏心胤礽的帝皇却是顺水推舟。
胤禔晓得他会忆起前尘自是免不了与水郅近日行事相关,盖因他对前世的念念不忘,此间风起云涌不逊曾经,过去几年他也遇上许多弄人世事,都不曾迁怒于人,现下举动着实好笑,竟是因为胤礽所书名录字体望去眼熟,却又是笔笔陌生,到底他不如胤礽坚强,口上道以前世为鉴,仔细经营此生,却又下意识的去寻前世的蛛丝马迹,以安定现今并非全然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