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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森杰见霍百里面上神情不对,探头去看,亦是一惊,细细看过一回,同他记忆中书册互相印证一番,长长一叹“这几个子有心了。”
霍百里只觉心和眼都是热的,前回他几个学生言语间再度试探如何留他在京,他当时手上正捧着游历杂记,随口道要行遍山河印证书册古籍中采金寻银诸事,不想今回那一干子就替他将那一时之念做来。
棉锦上墨线勾勒出大齐山河,点点黛墨注明考证金、银、铜、铁矿产所在。两份棉锦,一份处处详尽,另一份则是边陲各处尤其密密麻麻。
一份予皇帝丰盈内库,也好变通行事;另一份,正可堵上聒噪用兵不智的朝臣之口,思虑周全,不逊于他与方森杰。
后辈如此体贴,若得他与方森杰倾囊相授,洞悉为人道理,承前人十数年阅历感悟,再修上乘武功,来日必是传世松柏,而他如今已年近不惑,或许真的可以歇一歇。
这般留师的手段方才是可算大手笔,即便是水郅也无法拒绝。方森杰笑了笑,执壶斟茶,嗅得竹香甜蜜,不由轻笑,白玉杯中浅青蜜酿,着实赏心悦目。
推了茶盏到霍百里手边,方森杰正欲偏头去看窗外正繁盛的花朵,心念一动,细细打量案上榻边,月白单曲深衣配以水蓝鹤氅,竹青深衣搭了雪缎半臂,双绣素色锦囊、扇套、丝络、抹额、发带、手帕、腰带一式两份,案上紫檀架勾了狼毫湖笔皆为新制,画卷书册比昨夜时多了六卷八册。
他二人这是一年过两回生日了。方森杰摇头轻笑,拿过丝络换到玉扇上。
霍华星指尖在棉宣上点画游走,直至门外有侍从来请二人洗漱用膳,方才叹了一声,将棉宣收于锦盒中,缓缓拍手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