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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个族人看着老姑妈,没有一人为辈份混乱而感受可笑,全都是神情肃穆,为此蒜头更加确认了所闻的声音,就是他的奶奶。
据薪火说,这个叫灯花的老人,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但老姑妈那绵软的声线,那低沉的腔调,那慈爱的音质,还有说话时眯眯笑着的神情,分明就是灯花的样子,就是薪火小时候看过的样子。
薪火的爷爷,那位叫蒜头的老人,看着灯花的微笑,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有无穷的心事要让奶奶知道。这场“讲古闻”的活动,发起者是蒜头。为此,“灯花”跟人们的对话,分不清是奶奶跟孙儿之间的对话,还是一对老姐弟之间的对话。当然在后人眼里,老姑妈以现在的年岁,虽然已成为另一个家族的太祖母,但完全有资格演绎自家的太祖母。
说吧,这次怎么又想到我了。灯花和霭地问蒜头。
蒜头抹了下眼角的泪花,像独依那样环视了一下土屋,朝灯花点了点头。灯花并不看蒜头,仍然处于一种假寐状态,慈爱地问,这次约集这么多子孙,比清明和春节祭祀都隆重,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灯花的声音再次像春水一样慰藉着儿孙们的耳朵。薪火悄悄告诉独依,灯花以前说话总是把身子靠前来,而不会正襟危坐、置身局外的样子。薪火又定睛一看,灯花只是声音相同,但容貌并不全同。
这不是奶奶的奶奶,不是那位叫灯花的先祖。一百年前的灯花,裹着小脚,小脚上一双梭子一样的花鞋。一般穿着蓝色的布衫,右衿压着左衿,对襟的边缘是一粒粒布扣,套在布眼里。脸盘苍白瘦小,下巴有些尖,宽眉大眼,厚鼻薄唇,看上去端庄大方。
但眼前的老姐儿,年过近九旬却是完好的脚板,穿着皮鞋,衣着虽然发旧却分明是来自小镇的成衣市场。
薪火清醒过来,这是灯花的后裔请来的老姑妈,年纪老迈却发出了灯花青年时或中年时的声音。灯花的声音从另一个身体不断发出来,就像一台录音机在播放着灯花生前的话音。
蒜头想接话,但又有着隔阂,一时支吾起来,扫视了一下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