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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禾摸到他白大褂内袋的钢笔,笔帽凸起的花纹刺痛掌心。那是她亲手刻的拉丁文Amor
fati,宿命之爱。此刻却抵在他颈动脉上,像一柄微型手术刀。
因为我要亲眼看着,她在胎心轰鸣中咬住他耳钉,当年偷换我爸抗癌药的人,是怎么跪着迎接新生命的。
备用电源接通的刹那,病房重归雪亮。陆景深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张泛黄照片,那是医学院颁奖典礼的合影——他身后戴金丝眼镜的副院长,此刻正在院长办公室擦拭沾血的产钳。
胎心监护仪的声波突然变成直线,许清禾看见陆景深瞳孔里炸开的血色。他扯开她旗袍盘扣的动作比警报声更急促,冰凉的听诊器贴上来时,她听见自己胸腔里破碎的回音。
开放静脉通路！准备紧急剖宫产！陆景深的白大褂擦过她渗血的嘴角,医用屏风外传来器械车翻倒的巨响。许清禾抓住他腕骨凸起的部位,二十二岁生日那晚,这里还戴着她的檀木手串。
让陈副院长......镇痛泵的液体涌入血管时,她咬破的舌尖尝到铁锈味,他当年给你父亲......
无影灯在视网膜上灼烧出黑斑,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凉意让她想起同学会那晚。陆景深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在颤抖,这与他在医学院蝉联三届解剖冠军的手不相称。
大出血！巡回护士的惊呼被麻醉面罩模糊。许清禾在逐渐涣散的意识里,看见手术灯映出胎儿的轮廓——那团阴影的胸腔处,赫然嵌着枚发光的黑曜石。
陆景深突然扯下口罩,带血的齿尖咬住左手手套边缘。这个动作让许清禾想起毕业答辩现场,他撕开论文扉页时也露出同样的犬齿,而此刻他扯断的是自己的婚戒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