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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库爆炸产生的荧光尘埃飘到市中心时,我正在给第47号标本瓶更换福尔马林。窗外那株蓝花楹突然开始疯长,花瓣边缘泛着实验室泄漏的淡紫色荧光,让我想起许清禾最后一次产检时,胎心监护仪上异常跳动的光点。
新来的实习生指着停尸房监控惊呼,我放下解剖剪走过去。屏幕里19号冰柜正在渗出玫瑰状血渍,这正是当年存放许明德尸体的位置。我摸出白大褂内袋的钥匙——自从三年前那场事故后,这把能打开所有基因标本库的钥匙就再没离开过我胸口。
冷藏柜弹开的瞬间,黑色玫瑰藤蔓缠住我的手腕。藤蔓末端连接着玻璃罐里的胎儿标本,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正插着那枚失踪的黑曜石耳钉。培养液突然沸腾,耳钉内部投射出陆景深的全息影像,他身后是正在坍塌的永生花实验室。
林医生,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清禾的基因序列应该已经完成第200次重组。他的白大褂沾满荧光血液,右手按着的胚胎培养箱里,玫瑰花苞正在吞噬癌变组织,标本室第19号罐的密码是你入职那天的日期,里面有你要的真相。
我输入19970712时手指发抖,那是许清禾转学到医学院的日子。罐体裂开的缝隙里飘出泛黄的实验记录本,父亲的字迹刺痛眼睛——作为当年抗癌药研发的首席药师,他的签名赫然出现在基因编辑审批书上。
急诊铃突然大作,我抱着记录本冲向产房。年轻产妇的羊水里漂浮着发光颗粒,胎心监护仪波形与许清禾的产检记录完全重合。当新生儿睁开双眼的刹那,我看见了许清禾特有的玫瑰色虹膜,婴儿掌心黑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成玫瑰胎记。
这是今天第7例变异新生儿。护士递来的检测报告显示,所有婴儿的线粒体DNA都与许清禾流产的胚胎标本匹配。窗外蓝花楹的枝条正在敲打玻璃,花瓣在窗台拼出DNA双螺旋图案。
我回到标本室时,19号罐的玫瑰藤蔓已经爬满整面墙。用手术刀割开藤蔓的瞬间,淡金色汁液喷溅在实验记录本上,隐形字迹逐渐显现——那是父亲临终前添加的注释：当永生花绽放第七重花瓣,所有被癌细胞吞噬的灵魂都会在基因涅槃中重生。
解剖室的无影灯突然自主亮起,许清禾的基因标本在培养液里缓缓舒展。她的长发变成藤蔓穿透玻璃,缠绕住我的手腕往罐体里拖拽。在即将被荧光液体淹没时,我终于看清悬浮在眼前的胚胎——那有着陆景深的眉眼与我的唇形,心口盛开着永不凋零的永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