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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孩,生在不通暖气的山村里。爸妈给你取了个名字叫招娣,你不上学的时间都用来吃饭睡觉干活,由此你多吃个鸡蛋,被一脚踹到肚子起不来,因为你以后是别人家的人,不配吃家里的鸡蛋。
和尚停下来,皱眉看着我。
七岁那年,你的好姐妹没了。她割猪草回家太晚,被村头老光棍拖到了田里,第二天被发现早就凉了。她家人闹了一通,拿到钱也就闭上嘴,你在家里又挨了打,因为哭着说鲨人为什么不偿命。
我舀了一勺丰厚的泡沫吃进嘴里,它们在嘴里瞬间变成香气消散了。
十岁那年,你的表舅没了,他是为数不多愿意挣了钱给你买棒棒糖的人。他在工厂里被扎碎了一条腿,后来感染死得贼快。工厂老板说没有保险,自掏腰包,赔五千是行善积德......后来你到城里才知道,表舅那样的情况,至少要赔二十万。
只要五万,就能去省里医院做手术,但当时他们拿不出来。
我继续挖,咖啡白的泡沫又塌陷一角。
十二岁那年,你奶奶没了,她是个烦人的老太太,总是说你赔钱货,但有时候也会偷偷摸个鸡蛋给你吃。她活了八十六岁,莫名其妙长了一颗牙,村里人说她这是有了‘阳相’,要借子孙的寿,所以不让她吃喝。最后她薄薄一片地咽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