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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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戴上听诊器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浸入粘稠的水底。无数呢喃从四面八方涌来,有个声音格外清晰——是张阿姨在护士站哼唱的摇篮曲,但歌词变成了烧烂的眼珠串成链,焦黑的指骨做风铃。
当心！
林姐猛地将我扑倒,铁链擦着头顶扫过,带起的腥风掀飞了我的护士帽。符咒液体滴落处,地砖上冒出嘶嘶作响的血泡。我看到自己的倒影在血泡里扭曲,忽然发现那个我的胸口没有起伏。
别看地面！林姐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肩胛骨,回廊在复制你的魂相。
防火门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铁链缝隙里渗出暗红的光。倒计时不知何时变成了00:03:17,血字边缘开始滴落真正的血珠。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听诊器里传来类似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跟着节拍呼吸。林姐的瞳孔变成诡异的灰白色,魂火要灭了。
我拼命调整呼吸,却发现自己的气息频率和听诊器里的声音完全相反。冷汗顺着脊梁滑进尾椎,给三叔办葬礼那天的记忆突然闪回——主持仪式的道士说过,沈家人容易魂魄不稳,忌近水火。
铁链突然全部崩断,防火门轰然洞开。腐臭的热浪扑面而来,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焦黑的L型走廊里,七个透明人影正跪在地上摸索什么。他们脖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燃烧的指尖在地面留下焦痕。
在捡自己的眼珠。林姐的声音带着悲怆,每颗眼珠都是片阳魂。
我的听诊器突然捕捉到尖锐的蜂鸣,最近的透明人影猛地转头——他空洞的眼窝里插着半截输液管,焦黑的喉结上挂着我的工作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