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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摸到门环上的铜锁时,指尖黏了一层暗红色锈迹。这座位于江州郊外的百年老宅是她曾祖母的嫁妆,青砖缝隙里蔓生的爬山虎在暴雨里簌簌发抖,门廊下两只褪了色的纸灯笼被风撕开裂缝,露出里头蜷曲成团的黄符。
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生涩的摩擦声,铜锁咔嗒落地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似的,湿漉漉地缠上她后颈。
活人不能碰锁阴宅的钥匙。穿灰布衫的老头从芭蕉叶后转出来,手里握着一把纸钱,烧焦的边角扑簌簌落进积水里,你曾祖母的魂,还压在井底下呢。
-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意,仿佛有人贴着皮肤吹气。门廊下那对褪色的纸灯笼吱呀晃动着,裂开的缝隙里漏出几缕暗黄色符纸,被雨水的纸灯笼吱呀晃动着,裂开的缝隙里漏出几缕暗黄色符纸,被雨水打湿后黏在青砖上,像干涸的血痂。
正厅的门槛足有一尺高,雕着密密麻麻的莲花纹,花瓣间隙却填着某种黑褐色污渍。她抬脚时踢到个硬物——半截断香滚到供桌底下,香头沾着暗红的碎屑,像干涸的血珠。供桌上鎏金观音的裂痕从眉心直劈到胸口,裂缝里积着层油亮的黑垢,乍看像观音在流泪。
这宅子吃香火。穿灰布衫的张伯不知何时站在了影壁旁,手里拎着个褪色的铜盆,盆底结着层蜡油似的黄垢,每月初一十五,要往井里倒三斤糯米酒,否则……他喉咙里滚出一声浑浊的咳嗽,浑浊的眼珠转向后院。
林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丛野竹在暴雨里狂乱摇摆,竹叶间隙隐约露出口八角石井。井沿的青苔厚得发腻,边缘还粘着几缕丝状物,像是女人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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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时,林夏正蜷在东厢房的雕花拔步床上。床柱上缠绕的茜纱早已朽烂,露出底下暗红的漆面,凑近能闻到一股甜腥味,像铁锈混着檀香。雨点砸在瓦片上的声音忽远忽近,恍惚间竟像是无数小脚在屋顶奔跑。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