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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突然裂开,露出海底的青铜祭坛。七根缠着海藻的锁链拴着具水晶棺,棺中人的面容与我如出一辙——这才是真正的"镇煞人牲"。父亲临终前用朱砂绘制的星图在我胸口发烫,原来二十八宿阵的最后一个阵眼,竟是我的心脏。
白虎发出濒死的呜咽,它的身形渐淡成半透明的虚影。三叔公的鲸骨指节刺向我心口时,海底突然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本该封在棺中的"人牲"破棺而出,他的指尖与我相触的刹那,三百年的记忆洪流般灌入脑海。
永乐七年的暴雨夜,郑和的宝船在阴阳礁沉没。七姓守宫人跪在甲板上,他们的妻儿被铁链拴在镇海印旁。为首的林氏先祖割开手腕,将血涂在幼子眉心:"今日我等以命镇煞,林家子孙当永守此秘..."
幻象破碎时,我的桃木剑已刺穿三叔公的眉心。他的尸身化作飞灰,露出藏在颅骨里的青铜卦筒——筒身刻着所有参与"人牲"祭祀的郑和船员姓名。白虎用最后的气力撞向祭坛,水晶棺的碎片中升起枚刻着"永镇海疆"的玉印。
"真正的镇煞器不是法器。"人牲的魂魄在我肩头叹息,"是守宫人代代相承的悔恨。"
竖棺群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深海处的漩涡朝拜。黑猫变回原形,它的右眼永久地失去了光芒。当我拾起玉印时,海底传来父亲的声音:"阿秋,现在你真正看见镇煞人的宿命了..."
潮水退去后的礁石滩上,三叔公的长命锁碎成齑粉。我摸着胸口的星图烙印,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要在笔记最后一页画上婴孩的睡颜——那是他亲手为我刻下的护命符,也是所有守宫人逃不脱的诅咒。
白虎消散处浮现出半卷《镇煞谱》,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与先祖的血书重叠:"若见海上生红月,当取至亲心头血..."我转头望向村子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正泛起不祥的赤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