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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冷柜拉开的瞬间,我闻到了海腥味。
父亲的遗体安静地躺在金属板上,脖颈处深紫色的勒痕像一条扭曲的海蛇。法医说这是典型的缢死体征,但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父亲后背上用朱砂绘制的二十八宿星图正在渗血。
三天前村主任打电话时,我正坐在大学阶梯教室里讲解闽南丧葬文化。"你爸给陈家送完煞,回程路上吊死在码头防波堤。"主任的声音在电流声里断断续续,"绳子是突然断裂的,但...但当时根本没有风。"
此刻我站在老宅天井里,七月阳光把红砖地烤得发烫,却驱不散堂屋里盘旋的阴寒。供桌上七盏油灯全部倒扣,凝固的灯油在地面蜿蜒出北斗形状。香炉里插着三支断香,断裂处渗出暗红痕迹。
"阿秋,把门带上。"叔叔突然出现在门槛外,怀里抱着一摞黄表纸。这个向来沉默的船匠此刻面色青白,右手小指缠着渗血的纱布,"过了戌时,别让月光照进灵堂。"
我的视线落在他身后。斑驳的木门上留着五道新鲜抓痕,从门楣一直划到门槛,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杰作。但村里人都知道,自从去年台风过后,整个槐溪村再也没有野猫出现过。
夜色降临时,我摸到了父亲书桌下的暗格。铜锁已经锈蚀,轻轻一拽就断成两截。霉味扑面而来的木匣里,躺着半截断裂的麻绳、三枚生锈的八卦铜铃,还有本被海水泡皱的笔记本。
"七煞回魂夜,当以生人替。"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突然变得狰狞,"送煞船过黑水沟必翻,皆因..."后面的字迹被褐色的污渍晕染,我凑近嗅了嗅,浓重的铁锈味刺入鼻腔。
窗外传来细碎的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