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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乐诗影第五次来这里了,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还是之前的老样子。她凝神静气地看着附近鲜少的老夫老妻,他们有的瞧起来年岁很大,或许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有的则是小年轻,手里拿着玩具或花,一直哭哭啼啼的。
其实亲人也是有保质期的,尤其是已然过世的亲人。对于刚离去的难免会伤心,可久而久之,记忆淡化了痛苦,所有的悲伤都被尘封在心底,上面压盖着或许是喜悦,亦或许是其他的伤与痛。一个人的苦和乐都是短暂的。
就像乐诗影,五年,她已经找不到新鲜的话再来和刘景君谈论了。其实每次她来都是怀揣着一颗矛盾的心,她的身份着实尴尬,这次的见面让她尤为不知所言。左顾权对她的穷追不舍估计刘景君都有所目睹,刘景君对左顾权过分的喜欢也是乐诗影最了解的一件事,就算她不喜欢左顾权,也已经与闻今月在一起,在外人的眼里她们也算情敌,她来看刘景君也就多少带着炫耀的含义。如果刘景君没有在临终前对她说那样发自内心的话,她会认为像刘景君这样敏感自卑的姑娘,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来看刘景君,其实就是单纯想来看看这个姑娘,并无关其他。刘景君最后的话是赋予她勇敢的凝固剂,她心中的矛盾一直都是外人给的,于她自己而言,她本就不该矛盾,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来看这个姑娘。
疏散的人流在时间的推移之下又逐渐地少去,乐诗影就喜欢这种只有风吹,而没有人声的氛围。她抚摸着拜台上的花,她不知道刘景君喜欢什么花,所以就和闻今月每晚给她的花一样,每次来都拿不一样的。她摸花的手又伸入包里,拿出手帕擦拭着姑娘的带灰的碑。做完这一切,她才撑起脸,静静地注视着:景君,你现在应该是个娃娃了吧娃娃好啊,不用再去承受那些不该属于任何人的烦心事。
风不大,幽幽地吹,带着春日的暖。乐诗影安静地坐着,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她听见其中裹挟着不远处孩童的嬉闹声,大概里面也会有在另一个世界里,刘景君清脆的笑声。
自言自语其实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但乐诗影在这里自言自语惯了,也就变成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她会不厌其烦地跟刘景君谈论自己,前些年是研究生的琐事,现在工作就谈工作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听得也热闹。
就这样说了一个多小时,没带水的她说得口干舌燥,眼见时间也不早了,高铁马上就要启程,她也得往回赶了。
临走前,她站起身,思虑再三还是和刘景君说了那件事:左顾权出国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你还想他,记得要去漂洋渡海。
沉默几秒,她便头也不转地从这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