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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欢缓缓跪在地上,红着眼眶道:“祖母,您最是公允,求您给若欢一条生路。若欢入府三年,孝敬公婆,顺从丈夫,既不是妒妇,也不曾犯口舌淫佚,亦未盗窃,身生恶疾,便是无子,也非是我的过错。”
若欢言辞铮铮,眸光澄澈:“何况大景律法有言,妻无七出及义绝之状而出之者,处徒一年半。”
她看了一眼裴晏,不卑不亢地说:“相公莫非是要逼我对薄公堂?让满盛京城的人都瞧一出国公府的热闹?”
裴晏勃然大怒,“你敢?”
季氏忙拉住了他,看向沈若欢的眼神里闪过不悦,只是她在府中素来春风化雨,便苦口婆心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晏儿的心不在你身上,便是强求下去,也不过是一对怨偶,倒不如就此和离,各自安好。”
季氏退了一步,从休妻变为和离,裴晏却不愿给沈若欢这样的体面,只是对上母亲告诫的眼神,只得隐忍住心下的不满。
和离听上去似比被休弃要好听一些,但事实并非如此,大景民风不比前朝,被夫家赶出门的女子深受人诟病,想要独支门户万分艰难,常有无赖痞徒滋扰下堂妇的门庭,若无娘家撑腰,多半苦不堪言被逼无奈去做那半掩门。
若欢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她不能被赶出国公府。何况她父亲身上的案子尚未得以沉冤昭雪,离开国公府,她再难寻到助力。
“若欢虽出身不过小门小户,不抵谢家姑娘门楣高大,但断断不愿受此折辱,相公若非要赶若欢下堂,迎谢家姑娘进门,那若欢便只能以死为贺!”
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剪刀,抵在了细嫩的脖颈上,动作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