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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一笑,道:“你知道的……客栈生意清冷,我无事可做,出门闲望,见你躺在臭水沟旁,睡得死猪一样,哎哟,对不住了,你睡得很香……我还道你是死了,走近查看,你身上的酒味儿大的,我捏着鼻子也能闻见,进来店中又在吃酒。哪个杀人的人会喝到大醉,再来做事?所以你是我此刻唯一信任之人!”
我道:“我只是一介布衣,无足轻重的过客而已,此时来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何?我奇怪,你究竟甚么人?一个又破又旧的客栈的老板娘,能有这等本事?夜里看物,处变不惊?我看这个客栈的老板娘该是个牙齿要掉光了的老太婆才对!”
老板娘一脸笑容,道:“客官说的不错,原来的老板娘虽不如你所说那般,牙齿快要掉光,却也相差不多。”我淡淡道:“她已死了。”老板娘点头,道:“客官的脑袋很是灵光嘛,掌柜的亲自下的手。”我道:“不光她死了,那一手老茧,一世劳作的老板也死了!”老板娘微微一惊,我道:“没甚么好奇怪的,一个长年烧饭,不住掂锅的老板,身上不会没有油烟味儿,手上也不会没有老茧儿。”
老板娘舒了口气,道:“我叫他好好打扮打扮,他就是不听,反说我多事,高估了自家,小瞧了他人,到底漏出了马脚。”我惊讶起来,道:“老板娘真爽快。”老板娘道:“我之所以来,是有事相求,不开诚布公,如何取得信任?”我忽然对老板娘生出些许好感,道:“甚么事?”老板娘道:“客官哪里来?哪里去?”我道:“掌柜的已经问过啦!”老板娘扑哧一笑,道:“那是在打机锋,如何作得数?”
我对掌柜的、老板娘的身份很是好奇,此时的情景,我若说出个让人信服的来历,也许会换来些我感兴趣的答案。“怎么让人信服?我穿越来的?那不把她吓死?她有此一问,大概果真有事相询。我原本清清白白,没甚么可遮掩的,只这一件事,闹得我自己都头大如斗,又如何解释得清楚?”
想到此处,我叹了口气,说道:“我见你倒觉亲切,也不相瞒,在下洛阳人士,因家人得罪城中权贵,结果家破人亡,念念不忘的要报仇雪恨,却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孤身一人在外漂泊,举目再无亲人可以挂怀。因此日日买醉,以减心中苦楚。”说完想起因一场宿醉,鬼使神差的来到这举目一团漆黑的地方,前世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定是怎样的茶饭不思,肝肠寸断,真个悲从中来,眼眶一红。
老板娘见我形容不似作假,念及初次见我的场景,点了点头,见我难过,安慰道:“人有祸兮旦福,终究不能避免,要看的开些才好。公子不会武功,我也瞧得出来。如果公子想要报仇,我倒有一个主意。”客官成了公子,这已透着一分亲近,我道:“若报得此仇,大恩大德,不敢或忘!”
老板娘道:“公子可听过娥皇?”我道:“娥皇女英,尧帝之女,舜帝之妻。”老板娘笑道:“好一个呆子!铁猛在时,你想是醉了,他说的‘坐看娥皇势大,却无力回天’,讲的便是这个娥皇。二十年前,大风堂如日中天,所向披靡,却是个男人的天下。娥皇残喘其中,着实不易!后来大风堂莫名败落,娥皇却出了个有大本事的人,顺势而起,几乎取代了大风堂,更了不起的,这娥皇却是个女儿国,里边美女如云,娥皇本尊更如天仙一般。如此大的势力,一个小小的权贵,岂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