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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翊黄独中三元,留在京城让了长安县尉,今天过得很不顺,成婚十年有余无后,夫人是通乡薛氏,名门之后,知书达理,温婉娴静,但是他却是喜欢婢女薛荔,一味冷落夫人,十年竟然无子,到母亲这里请安,母亲又婉转提到自已外甥段成式已经快四岁了,父亲起的早上早朝了,不然又是圣人云不孝有三这类的话,武翊黄也知无后为大,不过实在不忍夫人受屈,还想推个两、三年,想到小妹翊菁近两日可能到家,就觉得心情愉快很多,今日班上点卯,早些回家,可能就能见到古灵精怪的小妹了
拜别母亲,到衙门上班,长安县位在京都,不比寻常县衙,武翊黄工作矜矜业业,带着一班衙役分成十六组,每四组在东西南北三个时辰巡逻一次,今日本想早点回去,说不定小妹已经到家了,不料县令传话,近日京城不很太平,犯禁滋事着不绝,要武翊黄不过子时,不得归班,只得领命,正值下夜最后一班,武翊黄随一组衙役巡夜回衙走到延康坊西明寺处,看到一个女子倒在路边,手臂中一小箭,身上记是血污,黑纱蒙面,露出额头部分没有血色,武翊黄摘下少女面纱,顿觉眼前一黑,大叫一声:“小妹”
武翊菁已经在昏迷三天了,武翊黄在延康坊救下她时,就知道她中了很厉害的毒,回家立即就喂了大还丹,这大还丹是普陀寺秘药,能解天下奇毒,是当日小妹师父逸静师太就在府中留下一瓶以防不时之需,但是这个毒太过毒辣,一直不得转醒,请了名医,都不能确定路数,丹药只剩三颗,已经喂完,武家人心急如焚,武元衡四十岁得此女,视为掌上明珠,少时有病,只得托逸静师太抚育,练功调养身L,近日书云女儿病根已除,剑法也有小成,可以出师还家,没想到得此灾难,武元衡寸心已乱,束手无策,这时府中老管家提醒他道:“老爷,能不能请裴度将军来看看,他见多识广,又广交江湖朋友,也许他会有办法”,武元衡闻得此言,犹如醍醐灌顶:“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想这裴家一门隋唐以来,出过文丞武将无数,玄宗时曾赐高祖裴文为“天下第一剑”,到今世裴度这一代,也是一流高手,当今唯一在朝堂和江湖上都有盛名的人物,我和他结为莫逆,可能他有办法”。
武元衡立即叫车夫驾车去裴府,河东裴府建在天京东市万年县九五之坡之上,门口两口石狮威严古朴,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四行十排的铜钉大门,高高的门头上是一块漆黑门匾,用金漆上书“裴府”两个大字,方正典雅,气韵大方。二十寸高的门槛因为武元衡来访被门房拿走,管家见是来客相熟直接带到内堂东厢客房,客房北边放着一个长几,文房四宝不提,后面墙上裱着张旭横幅,上书“天下第一剑”,不是他善书的狂草,而是行楷,不过也是法度庄严,气势非凡,东面招待的胡床后面墙上,是个剑架,从上到下,放着五把宝剑,似是裴度的心爱之物,再无他物,虽是盛夏,这间房布置雅致,到是觉得很是爽净。武元衡感叹,正在遐想之际,一人进来就拜:“伯苍兄来访,度有失远迎,见谅见谅”,武元衡表字“伯苍”,裴度对这位武周去后难得保存的颍川郡王之后、金坛令之孙一向是恭敬有加,其诗文俱为世人称道,先帝代宗贞元十二年曾青批“忠勇果敢”,右迁御史中丞,两年后后又加平章事,虽不通武事,但为国为民、侠肝义胆,两人相交数年,彼此倾心相照。
武元衡见裴度身着一身布衣,头发挽了个髻,一方青色方巾随意包上,身材瘦削,面容青攫,身材不高,但目力如电,让人只觉有临渊望峙之感,自有一代宗师气派,裴度此时在羽林卫中只挂个游击将军闲职,并无实际职事,每日书画渔猎,舞剑炼丹,潇洒的很,武元衡道:“中立莫要多礼,我有事相求”。事急从权,开门见山。
裴度在所不辞,招呼武元衡坐到胡床,等茶送到,下人退下,只见武元衡在怀中掏出一个粗布手帕,小心的打开,是在武翊菁手臂上拔下的有毒袖箭,急道:“小女前几日有书信,说在会稽妙华庵学成归乡,不知为何大前日到了京都却未回家,却在西市西明寺处子时身中毒箭倒地不起,幸亏我儿翊黄当日值日到此救下,箭伤在手臂上,已经拔出没有大碍,但是这个毒太过厉害,用了逸静师太的定安丹,只是暂时压住,却不能根除,三日未醒,命在旦夕,裴兄身负天下第一剑之名,在朝将相,在野大侠,江湖中素有威望,请裴兄救救小女性命”。
“翊菁出事,愚弟不会袖手旁观”,裴度说道并接过袖箭,细细观看,凑到鼻尖闻闻,一股幽香压着另一股腥臭味直冲脑门,“好厉害的毒呀”,裴度轻声道,然后一手抚须、一手背后在房中缓缓踱步,不时喊来管家去叫叔霆少爷,不一会进来一个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衣着朴素,腰悬宝剑,快步来到近前,对着裴度轻声问道:“叔父寻我何事?”裴度抬手介绍:“这是小侄叔霆,在闻喜老家随我母亲大人生活,我接母亲来京城住一段时间,他也一起来了,这个事情正好能办”,完了向其说明武家千金中暗器袖箭有毒,是姚家的独门奇毒”十步“,交代马上随武元衡过府施救,此毒需要服解药十次,没有半月无法根除,要守在府中,直至痊愈才能回来
,少年对武元衡施礼道:“世伯稍侯,我去找两件衣服,再去药房去拿了解药,马上就走”,拜别裴度后一溜烟的走了
武元衡见裴度胸有成竹,也就不再挂怀,眼前女儿的毒要紧,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又见裴度认出毒为何物,又听说有解药,大喜过望,其在宦海经营多年,很少像今日失态,这才吃了一盏茶,起身告辞,裴度拉住,说道:”武兄,这只袖箭很有来头,似乎是神策军用的,右将军是俱文珍,他是何人、最近朝堂的事兄长比我清楚,这厮来邀我几次我俱是推了,前几天竟然和太子一起登门,我避无可避,只得与之周旋,再说箭头用的又是姚家的毒,可能与安史旧逆有关,令爱的的伤可能很不简单,这样,这件事一定不能走漏风声,府外请过的郎中也要控制起来,只能等翊菁醒来再详细问明白“
武元衡拜谢过裴度,那少年已经脱下长剑背着包袱、药箱,牵一匹枣红色大马在门处等着,武摆手示意其不比拘礼,随自已车架回府就好,上车前细看几眼少年,只觉他皮肤黝黑,嘴角脱皮,年纪轻轻却有饱经风霜之感,脸长得轮廓分明,双目炯炯,俊秀非常,又觉得身高比其父高出一截,腰中别着一只短笛,等武元衡坐到车里,他飘身上马,跟在后面